“三哥!”
影卫还没开始出动,紧跟着红衣妖娆的墨老三被人一脚踹了出来。
墨廿雪接住他,冲势太大,两个人一齐摔了个四脚朝天。墨老三鼻血横流,眼神发直,嚷嚷:“美人儿……”
热血沸腾的影卫纷纷满面沧桑地重新隐匿起来了。
“还真有美人?”
墨廿雪瞎掰的,没想到啊没想到。
她本来窃窃发笑,不料厢房里边传来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滚蛋!”
墨廿雪傻了……这是个男人!
一看自家三哥,这两眼发直口中流涎的情状,心道没救了,居然对男人也犯花痴!
紧跟着,里边徐徐走出一个藏青长袍的男子,果然长得很妖孽,他面容似男生女相,无一不是出挑精致,可惜气质俊冷,倒是和这皮相很不匹配,“东西你们收了,明日交给秦婉兮便是。”
他对墨老三眸光一扫,便怒火冲天恨不得杀之灭口。
“你是?”眼见墨老三已经失去了理智,墨廿雪替他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男子冷笑,“东西已经拿到了,你们可以走了,明日带秦婉兮过来。”
“哦。”既然人家这么不欢迎,墨廿雪强留也没意思,托着墨老三要往外走,岂知他还不依不饶了,鼻血也不揩,一个劲儿挣扎,嘴里兴奋地直嚷嚷:“美人儿!美人儿!”
男子脸色铁青,握着拳,真忍不住想上前揍人。
好在那声音已经渐渐远了。
男子咬牙切齿,半晌都没动,直到风里传来一个取笑的声音:“我们家玉书方才难道是在沐浴么?这么好的机会,我居然没赶上,让别人抢了先,啧啧,真遗憾。”
男子终于怒了,“洛朝歌!有本事出来单挑!”
“哈哈哈哈。”笑声如弦音般清沉,可人依旧未曾现身。
……
翌日墨廿雪找到客栈里的秦婉兮母女,将东西交给了她们二人。
秦夫人千恩万谢,但墨廿雪看得出来,昨晚母女两人都一宿没睡,眼底深浓的青色如笼罩心头上吹之不去的阴云。
“婉兮……”
“公主,”她突然打断她的话,“以后,我叫秦蓁。”
不想再做清扬婉兮的柔弱女子,既然还要活下去,那便活得繁荣茂盛,蓁蓁如叶。
“名字不错。”墨廿雪赞叹。
“多谢公主美意,钱我会筹集还给你的。”
“不用,这个真不用,”墨廿雪连连摆手,“这不是我的宅子,是个……是个朋友送的。”
墨廿雪说完,突然想到:难道那个神秘的人,他知道如果以墨家的名义送出房子,秦婉兮就会想方设法地还上,而一个谁也不知道来历出处的人,却让她没法还?对了,秦家现在落魄,短时间内,秦婉兮还要还债,这定然是雪上加霜,要人命的。那个人,很有可能是一片好心……
秦蓁愣了愣,“那这样,我将钱给公主,公主代为转交,麻烦了。”
“这个也不用。”墨廿雪照实回答,“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是个很神秘的朋友。总之是他一番心意,你收下好了。不会要你还的,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找到谋生的活儿,你找到了吗,要不要我帮你找找?”
秦蓁点头,“找到了,春锦阁的锦娘想让我去她那儿做绣女。”
“那很好啊。”
“公主,”秦蓁突然握住她的手,语气有点硬,也有点坚决,“请皇上,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我爹不能白死。”
“嗯,一定会。”墨廿雪郑重答应,这件事非查到底不可。
墨廿雪从新秦家出来,走在荡漾的微风里,不知不觉中,暑气已经消了大半,今日天朗气清,不留神便走到了碧玉河。
一河碧柳,牵丝如雾,澄清水里飘摇而过无数乌篷小船,长篙影乱。
堤岸边的人三三两两,清闲太平的日子过得很是舒坦。她没走几步,突然看到一道青色的身影。
翠绿的柳树下,缱绻的长枝拂落一夏炎光,温如初一如初见般眉眼温眷清润,眸中三分烟水迷离,肤白如玉。
墨廿雪有点紧张,然而已经看到了,不去打个招呼好像也不太好。
“如初,你也在?”
尴尬的开场白里,她的手心都湿透了。
温如初淡淡一笑,声音温柔得比柳丝还要轻还要软,“公主,听说你日前去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