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翰梅听话地把骨灰盒放回,回到座位上,默不作声,只顾擦着眼角。
一到三号舱,栗板真就看到栗板探在看着什么。他走近一看,原来是母亲写的信。
栗板探说:“哥,我怎么看,这封信都不可能是妈妈写的。”
栗板真接过信,把它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读了又读。看着那一行行工整的、用毛笔写的字迹,他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是在哪里曾经见过。
有一点他完全可以确认:一个连小学也没有毕业的母亲,是根本不可能写出这封语句流畅通顺、用词准确到位,而且还带有不少文采的信来的。
母亲从来没有摸过毛笔。栗板索书房中的笔、墨、纸一应俱全,前几天,毛笔不知道被谁从笔架下取了下来,横放在桌子上。而且,小玻璃瓶装的墨水比原来的明显减少了,甚至还有几滴掉在那胡乱摊在桌面的稿纸上。
栗板真和栗板索一起分析着这些奇怪得离谱的事情,兄弟俩越想越觉得奇怪,越奇怪就越摸不着头绪。
但是有一点,他们是可以绝对肯定的:一定有人用了这里的笔、墨、纸,写成了这封信!
写这封信的人,到底是谁?当然,栗板真和栗板索首先排除了他们自己。
栗板真从小在父亲的指导下练习写毛笔字,几十年下来,书法已经是非常好,但是最近忙得废寝忘食,根本没有时间动笔。
栗板探从小到大,压根儿没有摸过毛笔一次。
车苗?阙妮?她们只会用自来水笔写字,不可能。
栗翰青?栗翰梅?
栗翰青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开始学习毛笔字,有了一点小功底,但是这几年忙于功课,初二以来就很少走进栗板探专门为她配备的练字房,书法桌上的笔架和各类毛笔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栗翰梅虽然也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开始学写毛笔字,但毕竟年幼稚嫩,气力不刚,要写成如此流畅有力的信件,完全不可能!
雅科夫·贝尔丽莎?更是不可能!她虽然精通几国语言,对中国文化叹为观止,但对书法还很陌生,并没有表现出一点点兴趣,完全可以说是一窍不通,更是不可能!
栗板探细细打量着信中的字体,沉思良久。突然,他猛然惊醒,兴奋地说:“哥,是不是爸爸的笔迹?很像,真的很像,太像了!”
“爸爸的笔迹?”栗板真一听,又对信中的字体进行了一番审视。之后,他说道:“爸爸的字体我比你熟悉,这些字体,是有爸爸的风格和韵味,但就是软了些,结构也比较凌乱,好像是一个初学者在临摹爸爸的字体似的。”
栗板索问道:“有没有可能,是爸爸很想念我们,在九泉之下,发射了一种奇特的力量,用他的意念,借妈妈的手,写了这封信?”
栗板真一脸茫然,问道:“有可能吗?有这种神奇的意念、神奇的力量吗?”
“大伯、二叔,你们刚才是说那封奶奶的信吗?”栗翰梅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她刚才的座位离他们不远,隐隐约约听见他们在谈论那封信的事情。“那封信是我在练字房睡着的时候,好像在梦中,爷爷教我替奶奶写的,爷爷说,奶奶本来还有很多话要给你们说的,但是来不及说,她就先走了。”
“你说什么?”兄弟俩吃惊得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地问,“爷爷教你替奶奶写信?”
“是啊!爷爷叫我把笔握好,然后就轻轻捏住我的手腕,写啊写啊,就写成了。”栗翰梅咽了咽口水,脸蛋红扑扑的,继续说:“写完后,爷爷说,他要把信放在奶奶的口袋里,叫我好好休息。我想拉住爷爷别走,就醒来了,没有再看到爷爷的踪影,只发现梦中刚用过的毛笔还放在书桌上。”
接着,栗翰梅把梦中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惊得兄弟俩差点下巴都掉下来了。
这的确是一个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们不得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着某种神奇的意念和力量,想不到这种意念和力量可以穿破时间和空间的界面,居然发生在自己侄女的身上!
“看来,父亲的天灵,早已知道了母亲的所思所想,这就说明,父亲的天灵早已经和母亲的神识融为了一体。”栗板探像个侦探一般,慢条斯理却神情严肃地分析着,然后又自问:“为什么爸爸不叫我们几个写?唯独叫梅梅一个人写这封信呢?”
“可能只有一种靠得住的解释,不知道你想过了没有,”栗板真想了一想,说:“爸爸的生肖属龙,梅梅的生肖也属龙,龙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我想,可能就是龙和龙之间,更容易相通相融吧。”
兄弟俩对这些问题讨论了一番,莫衷一是,找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也就适可而止,心中留下了一团团迷雾。
但是他们想不到,紧接着,一系列更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