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生休息,这一次是我连累你了。”莫筱苒敛去眸中的冷色,拍了拍小竹的肩膀,“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小姐,奴婢不怕的。”小竹急忙道,“奴婢和小姐一条心,有小姐在,奴婢什么也不怕。”
她这条命早就卖给了小姐,这辈子,她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保护小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我知道。”莫筱苒点了点头,她如何不懂小竹的忠心?若说这个朝代对她一心一意的人,恐怕只有她一个了。
或许是为了安抚莫筱苒的情绪,太后在当天正午,差桂嬷嬷带來了不少赏赐,说是为了给皇后压惊。
送她去天牢,折磨小竹的人是他们,现在又玩这种把戏?
莫筱苒暗暗冷笑,礼物照收不误。
桂嬷嬷临走时还抛下一句:“既然娘娘脑袋清明了,那从明日起,每日的请安,恐怕不会再缺席了吧?”
“那是当然,”莫筱苒悠然一笑:“请转告太后,莫筱苒定准时出现。”
得到满意的答复,桂嬷嬷这才转身离开了凤栖宫,她沒有看见,身后的莫筱苒,一脸的冷然之色。
入夜,整个皇宫宫灯闪烁,渐次相连的烛光与天上的星辰交相呼应,凤栖宫内外灯火具息,莫筱苒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或许是在天牢睡石床睡习惯了,换了张床,她竟会失眠。
翻身从床上起身,走到桌边,提壶给自己倒了杯温茶。
窗户忽然大开,窗外的冷风阵阵刮入,她眉心一凝,迅速转身,看向屏风后,那一道黑色的人影。
随后,收回目光,将茶杯扔到桌上,朝着床榻走去,竟是将來人视作了空气,丝毫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那人也不着急,黑暗中,他一身墨色长袍,仍旧是一身冷冽,仍旧是一身孤傲,仍旧是一身贵不可言,静静站在寝宫中,一双如同海深的眸子,凝视着正脱鞋准备就寝的女子,许久,才轻轻叹了一声,“这是护国寺的灵符。”
他喑哑的嗓音在寝宫内飘荡开來,莫筱苒置若罔闻,翻身上床,利落的钻进被子里,闭上眼,旁若无人的准备睡去。
白青洛眉心一凝,嘴角微微扯出一抹涩涩的笑,抬步走到床沿,垂目看着她,“为何不理我?”
“……”回应他的是莫筱苒平稳的呼吸。
她似乎在生气?
白青洛心头咯吱一下,捏紧了专程去护国寺求來的转运灵符,眸光深沉,“你为什么生气?”
莫筱苒刷地睁开眼,眼中尽是嘲弄:“你为什么要骗我?”
并不算尖锐的指责,却让白青洛在瞬间失去了言语,他微微眯起眼,脸廓冷峭,沉默着,回应她的质问。
看來,她是知道小竹的事了。
“你來天牢探监,你告诉我,小竹性命无忧,沒有受到任何折磨,沒错吧?”莫筱苒冷冷的开口,“我真傻,居然会相信一个目的不明,身份不明的陌生人。”
她原以为,他们相处了这么久,见过这么多次,最起码,可以互相信任。
他屡次出手帮她,她虽然嘴上沒说,可心里终究还是对他多了几分信赖。
可是他呢?
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你走吧,从今往后,我不想在看到你,如今,我的伪装已经破裂,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是傻子,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有什么谋算,不用担心,我会在暗地里有什么动作,”她顿了顿,“也不用无时无刻派人來监视我,我相信,多的是人会代替那位在暗中监听我一举一动的人。”
冷风呼啸着从窗外刮入,清风自然的从飞身进了寝宫,恭敬的站在白青洛的身后。
“走!”莫筱苒大手一挥,眼底尽是怒色。
“皇后娘娘,其实主子……”清风忍不住想要为主子辩驳,却被白青洛一个厉眼给遏制住,只能一脸幽怨的住嘴,继续充当他的空气。
“就算我当时告诉你实情,你又能如何?”白青洛淡漠的开口,“离开天牢救你的宫女?那只会让你罪加一等。”
“你明知小竹被折磨,为什么不帮我救走她?”莫筱苒口不择言的说道,话刚脱口而出,她立马想给自己一巴掌,她和他无亲无故,他凭什么要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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