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很简单,谠赐炖了一锅红烧肉、蒸了一锅米饭。浓浓的汤汁浇在晶莹的米饭上,好吃的让人几乎连舌头一起吞掉。覃绍霖一直在抱着巫小贱发呆,没有碰谠赐送过去的晚饭。看到他的样子,谠赐也吃不下东西,勉强吃了多半碗米饭,让胃不在难受就不在吃了。
剩下大半锅米饭和红烧肉都被破军顶着小呆哀怨的眼神塞进了肚子里。吃完了一抹嘴还对小呆说:“我是为你好哦,你不能吃盐太重的东西。”
小呆转个身,用屁股对着破军,非常简单明了地表达了它对破军的鄙视。
吃过东西,谠赐回到巫小贱的房间。“你还是把小贱放到床上吧。不然等身体……”僵硬了就没法子躺平了。后面的话谠赐说不出来,总觉得说出来他的朋友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话虽然没说完,但是覃绍霖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覃绍霖将巫小贱抱起来横放在床上,在床边坐下伸出一只手一遍遍地描摹巫小贱的眉眼。
谠赐出去一阵子,回来带着一盆温水和一条新毛巾。“小贱最爱臭美,你让他走的干干净净吧。”说道后面几个字已经有些哽咽,所以说完之后他连忙把水盆和毛巾放下,转身跑了出去。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谠赐再回来一直低着头,可惜覃绍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巫小贱身上,不然就可以看到谠赐的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小贱走的突然,没有合适的衣服。这一套是之前他给自己挑的,洗完了还没来得及穿……”
覃绍霖默默地接过衣服给巫小贱换衣服。忍不住泪意的谠赐再次退了出去。
接下来几天,覃绍霖就一直把自己和巫小贱关在一个屋子里,不动不说话。而破军日日早出晚归,反正不会耽误饭点。
在他们回来的第十天,破军终于受不了覃绍霖的死样子,一脚踹开了巫小贱的房门,将覃绍霖从屋子里拖了出来,“你看看你这副死狗一样的模样,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痴情?你自己照照镜子,就你这副尊容,里面躺着的那个能看上你?”
似乎越说越来气,破军一脚将人踹翻在地。“你看看你,现在连只鸡也抓不住吧?我看你还不如就这么死了,跟他做一对鬼鸳鸯。他受的苦,遭的罪,白白丢掉性命,这些账我帮他算!”
这些话不知道哪一句挑动了覃绍霖的神经,他凶狠地瞪着破军。“瞪什么瞪,就你现在的样子能帮他报仇?还瞪?瞪也没用,这些话不是我说的,是上将说的,有本事你回去之后瞪他!”
一直在旁边围观,准备在情势不好的时候上前拉架的谠赐闻言脚下一歪,险些栽到地上去。刚刚还霸气侧漏,刚想点个赞呢,就破功了!
覃绍霖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咱们各不相干。”说完就回了巫小贱的房间。
有这么一个人为了好友茶饭不思,谠赐帮好友高兴,可是如果这个人就这么废了,谠赐还是有点看不下去,所以他跟着覃绍霖进了房间,想再劝他两句。
然而,他想太多了。覃绍霖回到房间站在床边定定地看了许久,忽然弯下腰在巫小贱青黑的嘴唇上落下一吻,然后将床上的杯子拖过来盖住了巫小贱的脸。
明明应该是见着心碎落泪的场面,谠赐看到之后有的只有打心底而来的替好友庆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丧尸病毒的缘故,巫小贱的尸体没有腐烂,除了眉心的焦黑的痕迹跟他变成丧尸之后并没有太多的改变,就连身体的某些关节也还是可以弯曲活动的。
如果不是这样,被爱人亲一口尸臭味,好友会羞愤地活过来吧?仿佛看到巫小贱炸毛跳脚的样子,谠赐把头仰了起来。“你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然后我们再说说……后面的事。”
这次覃绍霖没有再装石头,只是略微迟疑了一下才跟着谠赐出了门。
如今大帝都的环境就想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平静,之前发生在王府周围的暴乱就像天上的烟火,转瞬就不见了踪迹。然而越是平静就越让人不安,仿佛这宁静的背后正在酝酿异常更大的风暴。
不过这风暴还没真的降临,大帝都的生活就还算正常。这个正常是说水电气的供应还算正常。至少覃绍霖去浴室洗澡的时候,热水器里还有热水。
趁着覃绍霖去洗澡,谠赐熬了一些稀饭。覃绍霖多日没有好好吃饭,应该吃点软烂好克化的。他不知道覃绍霖和破军要做什么,他们也没有丝毫要跟他说的意思,所以谠赐目前能做的也只有给两个人变着花样的做饭了。好在之前屯下的食物足够,现在花双倍的钱买的东西质量还不如原先的一半。
洗漱过后,覃绍霖又恢复了往日精英律师的形象,只是清减了不少。看到谠赐准备好的肉粥和小菜,覃绍霖愣了一会儿才拿起碗筷把粥和菜都吃干净了。之后就如破军一样开始早出晚归。
覃绍霖和破军出入的时间并不太一样,覃绍霖并不在意饭点,有时候甚至整夜都不回来。偶尔与破军碰面,覃绍霖跟他也没什么话说。只是他们碰头的时候脸色越来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