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怪癖很多,也不差这一样。
四丁看了一眼懒得再看第二眼,规规矩矩动作麻利的开始给秦见深冠发。
秦见深伸手把盒子里的东西都摸了一遍,见东西都在,又盖上盖子收了起来,打算一会儿藏回床底下。
秦见深看了眼他以往从来不关心的铜镜一眼,看不太清,就问道,“笄不会掉下来么?”
这话简直是质疑从业人员的业务水平,要知道他伺候主子都多少年了,这点事也做不熟练,那还了得,四丁回禀道,“主子放心,牢得很。”
秦见深满意的点点头,时辰也差不多,他妥妥当当用了早膳,精神头十足地上早朝去了。
秦见深心情好得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卫君言这里就不同了。
他看上秦见深这等惊悚的事实,劈得他一天一夜也没回过神来,若不是还记得有正事要做,他就想窝在家里一个人静静,哪也不想去,尤其不想上朝。
他前段时间在凤翔山让秦见深称呼他为义父或者舅舅都是真心的,卫君言实在想不通,怎么才过了一个月不到,他就对一个晚生后辈生出这等龌龊心思了。
尤其对方是秦见深。
秦见深那死孩子生性多疑心防过重,尤其被人毒死过一回,更是谁也不肯信了,在那臭小子心里,一心一意为他着想的苏衍勉勉强强算是能多说几句话的人,对他死心塌地的小跟班北冥渊,大概就比普通的臣子特殊一点,变成真正的亲信,还需要点时间,连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侍从四丁,现在也彻底沦为了一个货真价实的传话筒,两人前前后后相处了十几年,硬是没生出什么友谊来。
秦见深跟谁也不亲近,把自己弄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只除了他。
卫君言越想越不得劲,一晚上就混过去了。
朝还是要上的,弹劾他的折子已经够多的了,他现在是众矢之的,再无故不去上朝,那帮子吃饱了没事做的言官,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来。
外面一片艳阳天,卫君言强打起精神,瞧见不远处的宫门,心说还是正事要紧,别的事先放一放再说。
卫君言正在给自己一会儿要见到秦见深那臭小子做心理建设,冷不防背后有人轻拍了他一把。
是北冥渊。
卫君言心不在焉的打了声招呼,“子渊早。”
北冥渊看了看卫君言的脸色,微微挑了挑眉,笑道,“相国你这一脸的欲求不满,怎么,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得相思病了不成?”
卫君言闻言脚下差点一个踉跄,心说真有那么明显么?他上辈子心如止水地过了二十八[九年的和尚生涯,就算昨天早上有点想犯罪,那也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连吻都没真的吻到,怎么就欲求不满了。
北冥渊早就看出来了,隐瞒也没意思,卫君言怏怏道,“子渊你放心,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我会很快调整过来的。”
北冥渊一愣,卫君言还未等他明白过来,就停下脚步做了个揖,神色凝重,“还烦请子渊帮我遮掩一二,别让皇上知晓了。”
北冥渊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卫君言什么意思,面色更为古怪,他心里咂舌,直言道,“你这还有什么好遮掩的,比起你来,兄弟我这才是有苦没处说。”
他这么说,卫君言就想起北冥渊心悦之人是他弟弟北冥泉,只是比起兄弟两人的禁忌恋,他一个变态大叔猥亵未成年也实在没好到哪里去。
卫君言伸手拍了拍北冥渊的肩膀,提了提神道,“听说人世间最苦的事莫过于求而不得,辛苦你了兄弟。”
北冥渊呆了一下,上上下下扫了卫君言一眼,隐隐猜到了什么,心里有些想笑,错身往前走去,丢下了个重磅炸弹,“瞒着全天下人相知相恋,是有点辛苦,不过偷偷摸摸的,有时候还挺刺激……”
卫君言愣在了原地。
北冥渊握拳在嘴边咳笑了一声,又退回几步到卫君言身边,小声道,“情爱之事如搁浅之鱼得了甘甜之水,让人欲罢不能,被翻红浪恩爱缠绵又最是妙处无穷,君言你真的要当和尚么?”
北冥渊一副过来人回味无穷谆谆教导的语气,卫君言心里千军万马一齐奔过,心说真是没看出来平日里正正经经的北冥渊思想觉悟这么高人格这么堕落,表面上人五人六道貌岸然的,内里却如此光棍坦荡。
卫君言心说莫不是自己大惊小怪了,他索性不再纠缠于此事,拍了拍北冥渊的肩膀道,“谢谢子渊的开导,我想通了不少,走,皇上也到了,咱们进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