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妻妾有别,嫡庶不同。妾室不懂分寸恃宠生娇,庶出和嫡出明争暗斗一别苗头……这都是内宅大忌。”
“父王是大秦储君,内宅更该清明安宁。方能为百官表率,也更能令皇祖父皇祖母满意。”
“儿媳既已嫁了进来,自是一心为府中考虑。若有冒犯之处,也请父王看在我年纪尚轻的份上,不要介怀。”
一席话,说得于侧妃的脸都快黑了。
这些话,几乎每一句都是冲着她来的。偏偏句句都占着大义,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这个顾莞宁,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着实让人难以招架。
……
太子眉头动了一动。
这个顾莞宁,倒也不是一味跋扈,凡事先站稳了一个理字。然后才骤然发难。
“照你这么说来,孤不但不该呵斥你目无尊长,反而该褒奖于你了?”太子淡淡张口说道。
顾莞宁神色坦然地应道:“两位侧妃知礼懂礼,在我面前,不会也不敢以长辈自居。对父王母妃,儿媳说话绝无半点不敬,又何来目无尊长之说?”
太子:“……”
这种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的感觉太糟心!
于侧妃:“……”
每次都无辜中箭的感觉太糟心!
太子妃却是满心的畅快。
憋了这么多年的闷气,陡然抒出胸膛。
太孙凝视着大展神威的顾莞宁,心中溢满了骄傲。
她不是柔弱的菟丝花,无需任何人为她挡风遮雨。她自己便是一棵参天巨木,风雨如骤,屹然不倒!
他恋慕的喜欢的,就是这样坚强犀利勇敢的她!
安平郡王脸上惯有的讨喜笑容,早已悄然无踪。
这个顾莞宁,刚过门,连媳妇茶还没敬,就当众羞辱于侧妃。这一巴掌,不止是扇得于侧妃措手不及,也令他颜面扫地。
太子再喜欢他这个幼子,再偏心于侧妃,也不会当众斥责顾莞宁。
顾莞宁可是元祐帝钦点的孙媳,元祐帝对她颇为青睐赞许。太子素来畏惧元祐帝,根本没有触怒元祐帝的勇气。
内堂里又沉默了片刻。
李侧妃见今日讨不到好处,也不想再厚颜留下了,恭敬地对太子太子妃说道:“婢妾忽然觉得头晕不适,想先行告退一步。”
衡阳郡主有些忐忑不安,正想张口一起告退,就听太子妃说道:“你既是身体不适,就先退下吧!衡阳留下就是了。”
衡阳郡主只得柔声应了。
李侧妃一走,于侧妃也不得不咬牙告退:“婢妾也先告退了。”
太子妃瞄了面色不佳的于侧妃一眼,点头应允。
于侧妃灰头土脸地退出内堂,临出去之际,忍不住飞速地瞥了顾莞宁一眼,心中满是怨恨。
顾莞宁连眼角余光都没过来,腰身挺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