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岁的少年郎身边,有一两个通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以太孙的身份,没人伺候才不合情理!她根本不必心虚!!!
“殿下年少气盛,母妃安排一个可心的宫女伺候他也是应该的。”顾莞宁似是看出了太子妃矛盾又微妙的心思,淡淡笑道:“儿媳绝不会拈酸吃醋。”
……儿媳这么贤惠这么听话这么善解人意,为什么她更心虚了?!
太子妃定定神,继续说道:“我和阿诩也提过几回。只是,阿诩一心向学,无心女色。没曾想到,这个贱婢,仗着曾在我身边伺候过,便生出了骄狂的心思。主动对阿诩投怀送抱,被阿诩厉声拒绝后,又生出怨怼不甘。被于侧妃暗中说服,投向了于侧妃。胆敢在阿诩的茶水中下毒!”
“这个贱婢,万死不足惜!我要将她碎尸万段,剁了去喂狗!”
太子妃咬牙切齿,满脸愤怒。
顾莞宁目光一闪,淡淡说道:“于侧妃已经被赐死,安平郡王却安然躲过一劫。这个云墨,死了也无益处。倒不如先留她一命,然后借着她的口,将安平郡王合谋毒害太孙殿下的事传出去。”
太子妃一怔:“可是,你父王对安平郡王深信不疑,更不会乐见此事宣扬的人尽皆知。说到底,这都是家丑……”
“母妃,”顾莞宁温和地打断太子妃的犹豫不决:“此事放在别的府上,确实是家事。在东宫,既是家事也是国事。”
“于侧妃和安平郡王所图谋的,是太孙之位,也是未来的天子之位。殿下命大,侥幸躲过一劫。否则,已经中了他们母子算计。母妃不妨想想,若是殿下殒命,于侧妃母子可会饶过母妃?”
当然不会。
太子妃想到这个可能性,心里隐隐觉得后怕。额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如果阿诩真的出了事……她也活不下去了。
“安平郡王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没有真凭实据,其实无关紧要。说的人多了,就是如山铁证。人言可畏,就是这个道理。”
顾莞宁目中闪着冷意,声音也格外冷冽:“父王被安平郡王蒙蔽,我们得帮着父王看清他的真实嘴脸。”
太子妃听的心惊肉跳,下意识地说了句:“只怕你父王会大发雷霆。”
顾莞宁漫不经心地笑了一笑:“云墨本就是梧桐居的人,由我处置,也在情理之中。她信口说的话,谁信谁不信,谁猜测谁怀疑,我们也管不着。父王有什么可生气的?”
“若是父王问起,母妃就说是我的主意好了。”
太子妃:“……”
太子妃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还是由我顶着吧!”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婆婆。
哪有将儿媳推到前面挡风遮雨的道理。
顾莞宁神色柔和了许多,轻声道:“母妃待儿媳这么好,儿媳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母妃。”
太子妃有一堆缺点,懦弱又无能,畏缩又胆怯。可至少在关键的时候,头脑清醒,知道护着她。
只这一条,就足以抵消所有的缺点。
顾莞宁到了这一刻,也从心里真正地接纳了前世的婆婆。
太子妃不够精明手段不够狠辣,没关系,有她在就行了。
太子妃虽不清楚顾莞宁在想什么,可顾莞宁眼里的笑意却是显而易见的。和平日略显刻意的尊敬不同,有些随意,也更亲昵。
太子妃心里涌起暖意,很快下定了决心:“我已经让人将云墨关进天牢。这就让人将她送到梧桐居去。”
顾莞宁微笑:“有劳母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