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侍女带路,估计吴清一天都走不出来,此处太大了,大的无边,左一个假山,又一个假山,左一个花园,右一个花园,左一个院子,右一个院子,绕来绕去把她给绕晕了。
“行了,前面那个小门就能出去了。”
吴清点了点头,快步朝那小门走去。
终于出来了!
她高兴地抹了抹眼睛,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向路人打探出城的路,那路人赶着牛车也要出城,顺带把她捎上。
出了城门,她心里才算彻底踏实下来,等回到古树村,已是当夜的事了,屋里黑灯瞎火,没有半点人气。她找火折子点上油灯,屋里慢慢亮堂起来。
“大勇,吴清,是你们回来了吗?”
是刘婶的声音,吴清拍了拍脸,打起精神去开门:“婶子,是我回来了。”
“我方才出来倒夜桶见你屋里的灯亮着,就过来看看,原来真是你回来了。”刘婶很高兴,朝她
身后看了看,小心问:“你是独自回来的?”
吴清点点头:“婶子,我正想问你呢,大勇呢?”
刘婶叹气:“自从那天你被带走后,大勇和你叔进城寻你至今未归,我本想着今日进城看看的,又不放心秀秀一个人在家里,就没去了,你回来的时候没有碰到他们?方才我见你屋里的灯亮着时,还以为你们都回来了。”
吴清摇头:“没有,今日晚了,想必他们不会回来了,明日我进城看看。”
“明日我陪你一起去吧,我看你脸色不好,赶紧去休息吧。”刘婶说。
尽管身心疲惫不堪,吴清也不忘烧水洗澡,一边洗一边哭,她已经不清白了,等大勇回来了,就让他休了自己吧。
她伤心至极,哭了大半夜才睡着,第二日顶着一双桃核眼起床洗漱,没多会,刘婶过来敲她家的门,她去开门。
“你一个人就不要烧早饭了,到我家吃……”刘婶顿住,定定地瞧着她的眼睛:“发生什么事了,眼睛哭成这样。”
吴清下意识地伸手揉揉眼睛,苦笑:“没什么,就是担心大勇,让您见笑了。”
刘婶笑开来:“我明白,我都明白。”
“……”刘婶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若非得已,吴清这辈子都不想再进城一步,那个地方对她来说就是噩梦般的存在。
前面就是城门口了,想到那日在城门口发生的事情,她恨不能掉头就走。
见她脸色异常难看,刘婶关怀:“你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歇一下?”
吴清实在不愿再往前了,自然同意。不远处有个小茶馆,刘婶摸摸荷包想了想,决定带她进去喝茶。吴清不想刘婶破费,自然不同意,便找了个凉快的树荫地歇脚。
方坐下,就见刘婶激动地指着城门口:“快看,那不是大勇和你叔嘛。”
吴清转首看过去,没错,正是他们。
刘婶激动地叫他们的名字,他们听到后纷纷看过来,看到吴清,王大勇还以为眼花了,揉揉眼睛再看,真是吴清,可把他激动坏了,再也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不适,一瘸一拐地跑了过去,秀秀爹随后。
“媳妇儿,真的是你。”
王大勇激动的就快哭了,吴清温柔一笑:“先回家吧。”顿了下:“你的伤……”
王大勇满不在乎的挥手:“不提了,都过去了,回家去。”
吴清抿了抿唇,当着外人的面没再好多问,当然,她也想尽快回去,此处多呆一会都难受。
王大勇走起路来腿脚不便,他们便雇了牛车回去,到家的时候将近中午,有的人家已经端碗吃中饭了。
“你们中午就在我们家吃吧,省得再烧了。”秀秀爹说。
王大勇赶紧摆手:“不了不了,我们在家随便吃点就好,您和婶子快进屋吧。”说完便将吴清拉回家里。
吴清的笑容隐没,走到桌边坐下:“你过来坐,我有件事情要对你说。”
不知怎的,王大勇的右眼开始狂跳,几乎能预感到她要说的事情绝对不是他想听的,于是他下意识地就想逃避:“我肚子不舒服,要去一下茅房。”说完就跑出了屋子。
吴清揉了揉额头,伸手抓起水壶倒水,待一壶水快喝完了,王大勇仍未回来,隐隐的察觉到不对劲,起身走到茅房一看,王大勇根本就没在里面。
他能去哪呢?
她皱着眉回屋,也没做饭,开始着手整理自己的衣物,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半个时辰就收拾妥当了。
于是她就守着收拾出来的包裹等王大勇回来,因为这几日一直没休息好,等着等着便靠在床边睡着了,等到一觉睡醒,仍不见王大勇。
天色渐暗,她又等了会便起身去洗手做饭,厨房里还有点面粉,想了想还是做面汤吧。
她去菜地摘了些苋菜回来,洗净切碎加到面汤里煮,待面汤烧好,离家半日的王大勇终于回来了。
吴清没有问他去了哪里,盛出面汤端出去,叫他洗手吃饭。饭桌上,二人各怀心事俱不说话,等到饭后,她将王大勇拽进屋里,开门见山:“有件事情我不想欺瞒你,我已经不清白了,你休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