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耳朵吧?不过长在头顶上的也可能是犄角啊。
唐果不自觉地默默想到一首歌:我头上有犄角,犄角……我身后有尾巴,尾巴……
然后,忍不住顺着往下想,会不会真有尾巴呀?
有时候做梦就是这样,越不想发生什么,剧情走向就越是反其道而行。
总之,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梦做不到的。
莫愁予松手后,唐果由侧身改为平躺,所有感知都集中到一处……
呃……是、是屁屁啦……
很明显的被硌住的触感,她之前只顾着连番上演苦闷到崩溃的内心戏,完全无所察觉。
除了尾巴还能是什么?难道是长反掉的幻肢吗……
……好可怕,唐果不敢再往下深想。
呃,睡觉……睡觉……
他枕左边的枕头,她枕右边的,眼角余光中,他同她一样,也是仰面面朝天花板。
壁灯按灭后,一切细微的声响都同时放大,唐果看不见他,就只能靠听,听着他微不可闻的呼吸,心渐渐沉定。
身边是他,不存在害怕,何况此刻也不用害羞地面对他,唐果唯一的心情就只剩下迷茫。
醒过来啊,怎么还不醒过来……
迷茫迷茫着,就有了……呃,困意。
梦里也能犯困,唐果更加茫然了。
睁开眼,入眼一片白。
下雨了,耳边是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她突然又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转了转头,看到床边的吊瓶架,顺着输液管往下看,抬起手腕,三条白色胶带固定一根针头。
这是……换了一个梦?
旁边那张病床上有人,她一望——
向寒鞋没脱,身体蜷缩,胡乱裹着白色被子,睡得天昏地暗。
看来,就连梦中人也换了。
她坐起身,发现身上还穿着套头毛衣,有人开门进来,是一名年轻护士。
“你可总算醒了。”护士走过来用手拨弄了两下输液袋。
知道是梦,可是心里的疑惑还是要问出来才踏实:“我怎么了?”
能出声就好,刚刚好怕自己还是处在失声状态。
护士看她一眼,表情有点古怪:“没什么,就是突然晕倒了。”
……都晕倒了还能叫没什么?
果然还是在做梦啊,梦里的护士心可真够宽的。
可能看出她的不信任,护士小姐又立刻作出补充:“真没什么,各项指标都正常,就和睡着了没两样,奇怪就奇怪在叫不醒,睡得也忒沉了,像昏迷,其实不是。”
看吧看吧,做梦,依然在做梦,她睡觉才不是和猪一样呢。
唐果正腹诽,另一边的床上,向寒一声嘤咛,醒了。
她直接合衣睡的,和唐果一样,离开被子时忍不住哆嗦,冷。
可一看到唐果好好地坐在床头,瞬间就精神抖擞地跳下床,扑过来:“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咱再做个检查吧?”
她又是摸头又是摸脸,刚从被窝出来手心还是暖的,唐果脸在她手里蹭了蹭,微微笑:“我没事,好着呢。”
向寒躬身立在床边,突然一句话也不说,瘪嘴,眼眶湿润。
唐果吓一跳,刚要安慰,猛地一个拥抱,被她紧紧搂怀里:“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知道么!!!”
是真哭了,边喊话,边夹带哭腔。
唐果也被吓死了,这也就是在梦里,现实中她还从没把大虎妞惹哭过。
软声细语地哄,等弄清楚来龙去脉后,她瞬间就傻了。
向寒说,下班后回到家发现她晕倒在厨房,手忙脚乱地立刻就拨打了急救电话。
医生非说只是睡着了,她能信么,谁会自己主动躺在厨房地板上呼呼大睡的,倘若不是尚有呼吸,和一具任人摆弄的尸体无差别。
有那么一刻,她差点以为唐果再也醒不过来了。
医生也不敢贸然断定真的没事,留院观察,连心电监护仪都用上了。
于是乎,某几个时间节点,向寒清清楚楚地看见,心电图上心率加快。她按响床铃叫来值班医生,医生说,心率在正常范围之内,没什么问题。
没问题为什么还一直昏睡?
值班医生苦口婆心作保证,她才稍稍放松精神把自己扔到另一张病床上小憩一会,结果就这么睡着了。
唐果看着左手食指上的小刀伤,好半晌都回不过神。
这回不是梦,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