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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尘寰早早便已起来,梳洗已毕,这时只见那个青衣道童推门进来,尘寰见此,略觉有异,未曾说话,那青衣道童便说道:“令师兄伤势有变,我师傅让你速速前去。”
“恩?”尘寰闻此言,更是觉得奇怪,心道昨天师兄虽然是受了伤没错,但是不还是生龙活虎的么,难道说有了什么变故?尘寰心中立时变的忐忑起来,膳食未尽,便跟随道童一路到长生子所居之茅屋。刚一进茅屋,便发现在灵煜躺于床塌之上,身上多处敷着草药,而看他的表情,更象是奄奄一息的样子,而在他的身旁,是斟茗细饮的长生子。
“这……前辈,我师兄怎么了?”尘寰不解的看着长生子。
长生子让坐给尘寰,慢声而道:“令师兄昨日激战真元虚耗过度,而又强撑至此,故一病而倒。”话说至此,只听病榻上的灵煜声音低沉而沙哑的呼唤道:“尘寰……”
尘寰慌忙过去,坐于病榻之侧应声:“师兄,我在这里。”虽然灵煜与尘寰之间平时互相作弄时比较多,但见灵煜病如此,尘寰确是伤恸自责不己。尘寰再仔细看去,发觉灵煜是昏迷之状,并不理睬自己,于是转过头问长生子道:“前辈,我师兄的病有治么?”
长生子看了病榻上的灵煜,对尘寰道:“令师兄的病还不至有性命之忧,只需慢慢净养,三月五月便可痊愈如初。”
“三月五月?”
“我知你身负参加儒门盛会的大任,三月五月自然是不能在此等的,而你又不会武功,沿途的风险又太大……”长生子说着话,自袖中掏出一样物事,递到尘寰面前,尘寰一看,是一枚白玉双面镂空玉佩,双面是鸟型图案,只听长生子解说道:“这白鸟玉佩是我随身之物,并不值几个钱,但江湖上的朋友,认识此玉的却也不少,见到此玉,想来他们也不会难为你的。”
尘寰看了看玉佩,拱手而道:“萍水之缘,尘寰怎好收前辈如此大礼?”
长生子欣然一笑,道:“还记得昨日所对之诗么?”这句话,对尘寰来说,却有点莫名了。但是他依然答道:“当然记得。”
长生子道:“你与无恤,不过也是萍水之缘,却肯为其出言,我更从无恤口中听得你为无恤在诸墨之前申辩,区区玉佩,又何足挂齿?莫非你是想笑我这个前辈还不如你一个后辈么?”
话已至此,尘寰不好再推托,站起身来,轻轻一礼而道:“那尘寰却之不恭了。”他刚刚将玉佩收起,长生子又道:“玉佩只防的住有眼之贼,却难防无眼之寇,不过幸好令师兄在昏迷之前,已经拜托了一位高手代替他一路护送于你。”长生子说着,指了指尘寰的背后,尘寰会意回头看去,只见一人倚墙而立,半低着头,微闭着双眸,正是姬云。他什么时候来的,尘寰竟是丝毫不察。
尘寰知道姬云不愿意多说话,故转回头来,问长生子道:“不知我师兄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长生子瞄了下姬云,对尘寰道:“九月将近,路上已经耽搁了许多日子,令师兄不希望你们再耽搁下去,希望你们速速上路,盘缠车马也已经替你们准备齐全,随时可以上路。”
尘寰默默听着长生子的话,没有做声,最后才道:“也好……待尘寰稍做收拾,即刻上路就是!”
…………
尘寰刚刚退去不久,“昏迷”的灵煜一下就坐了起来,骂道:“这个死小鬼,一口一个前辈,他不知道我和他平辈么,那我不也成了后辈了么?”说话之时,将身上的敷在自己身上的草药一一揭下来,却被长生子一把制止。
“恩?”灵煜不解长生子为什么制止自己,只听长生子道:“不要以为我这些草药只是为了给你演戏而用的。”
灵煜满不在乎的说道:“我不过就一点小伤而已,早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长生子喝了口茶,认真正色而道:“是吗?那你是否有的时候会觉得气息不顺,元功难控呢?”
听到这样的话,灵煜瞪大眼睛,有些不相信的对长生子道:“冰火双流,桀骜难控本该如此。”
“非也……”长生子摇了摇头,翻手一根银针,就刺进了灵煜的胳膊,其速之迅捷,令灵煜也大吃一惊。只听长生子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这个人生平喜欢与人相斗,以至于受伤成了家常便饭,你服食的焰玉散固然可以医疗好你的伤势,但你可知服食此药过多,会使体质受损,加上你这个人纵欲过度,原本十成的武功,以你现在残破的体质也不过只能发挥不足五成,而若再有三五年,沉疾累计,到时恐怕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灵煜心道这个人所说的,和自己的情况倒真的有些吻合,故哈哈一笑,道:“老头儿曾经和我说过,得罪什么人都好,就是不能得罪郎中大夫,看来这话也有几分的道理。”
长生子自袖中拿出一个布包,慢慢打开,一排银光闪闪的银针现了出来。“我以草药配合针灸,替你疏通经络,稍后再给你一个药方,吃上三个月,便可痊愈了。你的体质异于常人,且潜力远远未全面激发,故更是要爱惜保护才是。”长生子说话之时,手如飞梭,灵煜全身已被扎的如同刺猬一般。
“你这么本事,顺便把他也治一治。”灵煜目光扫向不远处的姬云,长生子回头轻瞄了一眼姬云,回过头对灵煜道:“非是我夸口,刀砍斧剁,拳打掌砸,只要一息尚存,再托大点说只要身体还是有些温度的,我都有办法医治,不过……心病我却是治不了的。”话说至此,灵煜发觉姬云不知何时,已经不在了。灵煜不由的叹了口气。
长生子将所有的银针全数扎在了灵煜的身上,自己在旁品茗,慢悠悠的问灵煜道:“对了,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骗你的师弟,以邪郎的作风,我想不该怕你的师弟知道你与鬼市有染才对。”
灵煜嘿嘿一笑,反问道:“那你又为什么将贴身玉佩送我师弟,咱们约定里,可没有这一样。”
“我是觉得这个后辈很可爱……”长生子故意将后辈二字念的很重,灵煜知道他在和自己调侃,故笑道:“那个小鬼奉承之言,你竟然还当真了,你可知道,这个小鬼可是精明的很的,这一次能不能骗到他,我都不敢确定,刚刚他和你谈话之时他的手一直抓着我的手腕,偷偷观察我的变化。”
“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还未回答我的呢。”长生子再次追问灵煜,灵煜面色变的凝重,道:“我叫他速速离开,不是因为鬼市的原因,也并非是惧怕墨者,而是因为我得罪了隐狐,我不想他受到我的牵连。”
“隐狐……”听闻这两字,长生子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