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肖一刻,楼船战舰已然停在了半空,不再行驶,量这些兵士具都是巫门出身,精修肉身,法力自持强横,仍不免一分为二做了魔刀的粮食,楼船其上尸横如山,碎骨铺垫,却无半点血污,无比的诡异。
那人如是杀神,见者披靡,尽数屠之,全无怜悯;可又是不沾半点血腥,生杀幻灭,仿若出尘,隐隐的竟似是有着一点道理,暗合天机,玄之又玄……
杀戮场上,也许,杀,便是仁慈。
纵然死者无知,生者却有畏惧,看向那人的目光具都是变了。
终于,一个枯瘦如柴的身影飞身登上了楼船,也不见分说,反手一雷便向那人头顶轰去。
那人却似早有准备,将刀一抛往天一架,自身做了个倒飞后撤的动作,那雷轰隆一声正劈在刀身上,直震得黑云乱颤,像要爆开,刀也被震出数丈,正落在向后倒飞的那人手中。
见得一击雷火无功,枯瘦身影也不惊讶,抄手取出一件奇型的法器,方头,双耳,形如如意,通体紫红,向天一招,九道细如涓涌的闪电忽然自虚空中蜿蜒窜出,分取那人泥工、天灵、心口等九方。
那人也是机警,见电光疾速,实难躲避,急中生智向后一翻,手上抓过一个弓弩兵挡在了身前。
可怜那弓弩兵,还没来得及看清形势,便已被七道闪电正面轰中,神识瞬时一抖,便如在九霄苍穹兜了一圈再被重重的摔回地面,筋脉骨骼俱都暴碎,七孔生烟,死了个透彻。
只是那人虽避得多数,却不想那闪电锁定了自身,一个转弯绕道身后,不免也被两道闪电壁中了后心,立时四亿八千万毛孔根根须发倒竖,肉身之上,一团焦臭。
枯瘦身影大笑,挥手又是一招,紫红如意中显出一点银光,又是九道细密的闪电窜出,相互盘绕结成一张电网,劈头向那人罩去。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那人两试之下已确知了这闪电威力,可不敢再用魔刀硬挡;又见那枯瘦身影出手,便知不敌,也不做多想,抛了一枚鸡蛋大小的阴煞爆裂弹阻上一阻,翻身便跑。
谁知,还不等他跑出两步,陡然一柄碧绿的巨剑架在了半空,便有青龙虚影沉浮云间,吞云吐纳,彩光莹莹,一道寒光忽的直指心窝,爆射而来……
——————————————
韩澈已成格果,五识开阔,目力惊人,凭高远眺,又哪里看不分明,那黑色长刀一现身,他便已经辨出,那人确是司晓宇无疑。
见那闪电凌厉已是惊心,忽又见得青剑突袭,直惊得说不出话来,虽是明知身在千里之外,也是不自觉的向前迈了两步。
脚下岩石“扑簌簌”的碎裂,尘土纷飞,韩澈慌忙的撤身,竟是忘了自己身在绝壁顶峰之上险些失足。
他更吃了惊吓,也清醒过来,回头去找那小喇嘛虚空子想问个究竟,可是,四下寂静,又哪里还有人呢。
韩澈脑中思绪极闪,他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他极力的想把所有线索连起来,却发现这些线索越缠越乱,越结越烦,让他根本透不过气来。
他想马上下山,或是去到那下方的战场或是回到遗寺。
可是那移山转岳的术法似乎还没有完全的终结,幻境仍然在缓缓的变化,只是韩澈的脚下,却再不是方才的模样,他几乎辨不清方向,不知南北西东,而那通向遗寺的小道,更是早已隐没在了白云寒烟之中,哪里还寻的到踪迹!
“虚空子!”
韩澈大叫,他此时着实有些慌乱,不知为何,那曾经身中困字决的种种又历历在目,甚至连胸口那早已不见的刀伤都开始隐隐作痛,这仿佛并不是幻觉,而是神识中天然的警兆。
韩澈连连的大喊,却听不到回答,四周一片安静,便连风都突然的停息了。
韩澈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警兆越来越强烈,也越来越密集!
忽的,就觉身后风声不善,韩澈心中烦乱,反应也慢了半拍儿,不及回头,便感觉后背一痛,冰冷的利物已经猛地刺进了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