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无穷银色剑光呼啸劈来,其势之猛竟然比先前群斗时更胜了三分,司晓宇吓得一个哆嗦,身上绿芒一闪,参天古树虚影凭空显在身前,刚一落定,便被十来道剑芒劈砍得枝叶纷飞,虚影暗淡。
他顿时大惊,长枪一抖,刷刷几下点出,西极如游龙般汇上剑芒,上下翻飞,一青一银相伴如蝶,在司晓宇身前身后穿梭,那纷繁的锋芒被其一搅,化作团团雾气,这才缓缓退散。
银袍人双眼微眯,看见司晓宇如此麻利的化解了危机也略略惊讶,但他丝毫没有进一步攻击的打算,好像只是想给眼前人一个教训而已。
轻飘飘的一个“哼”字脱口,银袍人转身走远,根本不再理会司晓宇的死活。
司晓宇弄了个灰头土脸,好一会儿才将剑光全部击散,很是大喘了几口粗气。他也算是看清楚了这剑光的实质,不禁心中一凛,从这剑光消散时化为的水汽来看,倒居然并不是什么法宝飞剑所发,而仅仅只是灵力束缚水汽凝结化形。
这正是巫门物化由心的手法,他见过韩澈的物化由心,自然没理由看错,这剑芒虽然在灵性上还和韩澈所化的有些差距,但若论威力和技巧,心动之间数十道剑芒随心而发,进退有序,这份实力那就连现在的韩澈都是拍马难及的。
“莫不是高阶翁则?!”司晓宇越想越觉得后怕,再联想这人能在众目丛中出其不意的制服一名翁则高手的事,后背上一下子冒出一层白毛汗。
有韩澈这个参照物比对,晓宇对自己的斤两还是很清楚的,一对一情况下,要说是格果以下的巫修,唐津、禹州这一档次的,他现在单挑自然是不成问题,他自负在不出杀手锏之下也应该胜面居多,就算是同阶的佛门、道门人物,不熟悉之下,顶多再多费些手脚,取胜机会也是甚大;
翁则初阶水准,他倒也不是太忌惮,斗上一斗那自然不成问题,打不过,跑路总跑得掉,如果对方对自己不熟悉,凭借造化玉碟或三阴戮魂刀任何一件,打对方个措手不及,像当初对付清元老和尚那样,有心算无心之下,反杀对方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也就是今天他敢一己追过来的原因。
至于再高一层,翁则中阶或是化神中期,那他可就要掂量掂量了,真要对上了,恐怕怎么跑路才是需要思考的第一要务,这种存在真要对他出手,有造化玉碟在手他倒不至于立马溃败,就像当年他也曾借天衍灵龟的防御力调戏过坤杰,大过嘴瘾,但问题是以他现在的修为到底能维持天衍灵龟或地卜星盘多久……
“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多高阶巫修,还都找小爷的麻烦,师兄,你在鱼粪里有灵,可保佑你师弟逢凶化吉哦!”司晓宇独自嘟嘟囔囔,一抬头,又看见那银色的身形出现在前方不远处,生无可恋般叹了口气,继续跟了上去。
他这追人的人,到现在骑虎难下,反倒像是被人家胁迫一般,不免郁闷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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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晓宇还是太乐观了一点,错估了韩澈目前的处境,他现在不仅没能在鱼粪中奋斗,而且就连被当成鱼粪排出来的机会也快没有了。
此时的他五体投地的趴伏在地面上,双手双脚死死的箍紧一条水桶粗细的鬼头藤,身下的鬼头藤发疯一般起伏翻涌,显得格外焦躁不安。
它们一会儿收紧,一会儿放松,漫无目的的蠕动,扭摆,时不时的相互纠缠,相互拍打,空间里回响着 “悉悉索索”的巨响,在原本静默中的背景中显得异常恐怖。
身处其中,韩澈直觉自己就像是狂风骤雨的海面上,一叶独木小舟,被一波又一波浪头抛起又落下,随时随地都似乎都像要倾覆的样子。
这感觉刺激无比,即使以他的神识强大,心念极坚,此刻也多少头昏脑涨,不甚好受,他强按住心中油然而生的烦躁之感,扫视了一眼,入眼之处,一片群蟒狂舞的景象,让人头皮发麻,而这种情况丝毫也看不到停歇的迹象。
他现在已经顾不上去寻找极夜的所在了,当这种诡异的状况开始时,猝不及防之下他们被一齐抛上了高空,再落下时已经各自失去了联系。
翻身跃起,韩澈躲过拍击而来一条藤鞭,再次附身在另一根藤蔓上,这藤蔓比刚刚那根略细,使他的手能够抓得更稳一些,他也终于有机会小心的松开一只手,拔出了却邪骨刀,心中才略略的安下一点。
又是一道藤鞭呼啸着抽打过来,韩澈侧身一躲,单手一挥,黑色刀锋从藤蔓上一擦而过,这藤蔓似乎能够感受到疼痛,快速的一收,而下一刻,却似报复性的再次砸下。
韩澈只得用双脚牢牢的箍住藤条,而解放双手不住的游窜,身下的藤蔓翻腾的格外剧烈,似乎也在尽力将韩澈甩下去。
藤鞭挥舞的越来越气劲,这一番狂暴的拍打使周围更多的藤蔓也像受到了刺激,一起暴怒的涌动起来,并向着韩澈挤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