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教导我明白了。”
越小四盯着甄容看了好一会儿,最终叹了一口气。
如果是越千秋,这会儿肯定直接好奇地顺杆爬上来追问他和平安公主的那些往事了,才不会觉得这是什么人生领悟。当初在那个小山庄,那个臭小子就是这么干的,以至于他上次忙里偷闲去看妻子的时候,平安公主提到越千秋的次数多得让他都嫉妒。
可越千秋是越千秋,甄容是甄容,他也只能恨铁不成钢地评价道:“你就是这么一本正经,实在太无趣!”
无趣也好,有趣也罢,这一程路上,临时拼凑起来保护兰陵郡王去新乐的护卫队伍就全都体悟到了一点。那个时时刻刻随扈在马车旁边,没事就被叫去说话,却只是个骑奴的少年,哪怕曾经是南朝使团的一员,可非常得兰陵郡王赏识,绝对不能惹!
当回到如今已经正式为人所知,作为皇帝临时行宫的新乐,人和人的差别立刻就显现了出来。萧长珙是进出皇宫早已经习惯了的人,甄容既曾在皇帝面前赤手搏熊,又曾逃过性命被发落为骑奴,对于皇帝并没有太多的恐惧,可剩下那些来自燕子城的护卫兵马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发现新乐城内业已戒严,空荡荡的大街上除却往来兵马,不见一个百姓,从上至下都笼罩着一股肃杀的氛围,他们不知不觉就多出了几分畏缩。尤其是到了临时行宫大门前,呼啦啦一大堆军士把他们都围在了当中,甚至有个胆小的军士直接从马背上摔落了下来!
越小四却镇定得很,从马车中探出身子来问道:“这是干什么?是皇上有旨意说我谋逆还是叛乱,要这样兴师动众?”
熟悉他的人自然会认识到这是玩笑,可不熟悉的,此时此刻听在耳边,简直就觉得惊悚了。至少,那个掉落在地后,本来还拼命想重新爬上马背的军士,此时就忍不住大声嚷嚷道:“我们只是奉命扈从兰陵郡王回来,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有人开头,自然也就有人跟着嚷嚷,一时间在外人看来,兰陵郡王萧长珙的护卫队伍可以说完完全全乱成一团。然而,总算也有几个不是那么容易慌乱的,发现甄容和左右两位侍卫镇定自若,萧长珙则干脆缩回了车里去,和划清界限的那些人不同,他们连忙靠拢了来。
而那些军士只是把众人团团围住,对于这小小的骚乱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很快,里头就有一个甲胄在身的将军闻讯出来,径直到马车前行了个军礼,这才沉声说道:“郡王见谅,因为刚刚传来一个匪夷所思的消息,所以皇上行宫内外的戒备都加倍了。”
“呵,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我犯事了呢!”越小四这一次方才真正从马车中钻了出来,落地之后就扫了一眼那些面色苍白的随行护卫,用手指了指这些人道,“瞧见没有,这是我从燕子城出发的时候,当地那些文武官员硬塞给我的,刚刚以为我出事就那么一副死样子。”
“光是看这懦弱怕事的样子,就知道吴荣是怎么带兵的!”
这话虽说无比刻薄,可那些已经意识到铸成大错的军士们没有人敢反驳。在他们看来,在这种最靠近北燕皇帝的地方,兰陵郡王也许一句话就能让他们全部掉脑袋。而接下来萧长珙的一句话,让他们无不如释重负。
“看在将熊熊一窝的份上,我不和你们一般计较,刚刚要和我撇清的,全都给我滚回燕子城去,立刻给我消失!”
有了那位临时拉了一队精锐兵马充当天子亲军的偏将默许,越小四把一群看着都烦的大头兵给赶走,却留了几个有眼色的下来。毕竟,他眼下身边就两个侍卫外加甄容,完全不够使唤。这时候,他方才询问出了什么事,而得到的答案,让他完完全全大吃一惊!
“晋王萧敬先派人送信,他跟着南朝使团的人叛逃大吴了!”
萧敬先突然这么高调?
还在想着给人扫除痕迹的越小四只觉得有点措手不及,总算还记得最重要的一点,忙问道:“人在哪?”
“皇上接到了信后大骂了一句,至于晋……萧敬先到了哪,信上是否写明了,皇上没说,末将也不知道。”
越小四见那偏将脸色微妙地看着自己,随即方才想起自己如今的角色。
他这个秋狩司的临时第一号人物,却被皇帝赶去了燕子城查办霍山郡主萧卿卿和武威校尉吴荣的那点事,秋狩司又因为大清洗而反应迟缓,谁能查出萧敬先的踪迹?
这绝对都是那个家伙策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