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伏地颤抖道:“王上就算杀了微臣,也抹杀不了这个事实啊!”
宜良王后不动声色的替易王揉着穴道,温良细语。
“王上定是近日太过忧心前方战况,才引得病情反复,如此说来,倒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王上。”宜良王后说道,“丹王暗中派使者求见王上,似有撤兵的打算呢。”
易王面露喜色。
“使者怎么说?”他急忙问道,慌张中,不由又是迭迭咳嗽。
宜良王后沉默了片刻。
“使者说了,这场战端由文客荆长宁挑起,只要王上愿意将荆长宁缚以绳索囚车押送至丹国赔罪,丹王就可以退兵。”她目光复杂说道。
易王目光闪烁。
“荆长宁?”他皱眉语道,“禾儿一直护着的那个门客?”
宜良王后点了点头。
“事关国家大事,想来禾儿不会拒绝。”她说道。
低眸间,却有一抹阴翳颜色拂过眼底。
“可是,据孤所知,那荆长宁随禾儿去了林国之后,并没有一起回来。”易王说道,“孤要如何才能找到他?”
宜良王后笑了笑。
“这样才最好,刚好瞒过禾儿,也免得父子之间闹得不愉快。”她细语道,“那荆长宁定会得知如今易国处境,想必无论他身处何处,此时应当都在赶回的路上,王上只需派人在进入易国必经的官道之上设伏,定能将他拿下。”
易王沉眉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可是,将他交给丹国,必定绕不开禾儿,他或许不会反对,但必定会在心头埋下一根刺,如此还是有些不妥。”易王话音有些犹豫。
从礼义而言,易王之言,易禾只有遵从的本分,可是如今的易国,易禾才是真正的倚柱,易王必定要考虑易禾的意见。
宜良王后深望了易王一眼,继续说道:“所以,臣妾斗胆想求王上,为了易国的安宁。”她顿了顿,“不能让荆长宁活着回到易国。”
易王惊诧地望向宜良王后。
宜良王后目光定定。
“他活着,易禾难保不会心中有刺,但他若是死了,此际两国交战,本就有太多意外,王上全然可以将一切推到丹国头上。更何况,丹国只是要荆长宁赔罪罢了,如果荆长宁死了,不更是一种赔罪吗?”宜良王后攥紧易王的手,目光逼视易王,“而且,荆长宁此人有经世之才,若不能用,绝不能让他活着去到他国!”
……
……
三日后。
萧嵘微笑地望向荆长宁。
“小宁儿,过了前方景国的边境,就是易国了呢。”他眨了眨眼睛。“说吧,要我陪你怎么闹!你说干掉谁就干掉谁!”
荆长宁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瞥了萧嵘一眼。
“你有没有脑子?”她问道。
萧嵘揉了揉脑袋,伸手拍了拍,发出闷闷的响声,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有。”
周海目不忍视地转过头去,正对上黎夏复杂的目光,又有着讪讪地低下头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
荆长宁想了想。
“这次,谁想干掉我,我就干掉谁。”她说道。
“被动的?”萧嵘握了握拳,有些不满,“难道不应该主动出击,左勾拳右勾拳,噼里啪啦正面打死?”
荆长宁眨了眨眼睛。
“我是那么残忍的人吗?”她一脸无辜。“我一直都是很好很好的。”
萧嵘撇了撇嘴。
“你每次都挖好了坑,等别人来跳,最后一本正经地把挖土把人活埋了,还怪别人自己没长眼。”萧嵘翻着白眼说道。
荆长宁轻声笑了笑。
“这个比喻我喜欢。”
萧嵘嘴角抽了抽,旋而换上一副笑颜。
“你喜欢就好。”他温柔说道。
荆长宁的目光幽幽。
“不过,这次的坑,真的不是我挖的。”她想了想,补充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