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溪生怔了怔,侧过脸有些不解:“为何有此一问?”
丹雪想了想,抿了抿唇。
“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她说道,“虽然你当初选了我,但你一直都在帮她。”
他选了她,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便是削弱了林蔚然的势力,这是对荆长宁的助力。同时,他们之间的合作便意味着自己必须要依附着他,他若是想潜移默化地化解她对荆长宁的恨也并不是不可能。
羽溪生有些沉默,最终开口道:“你说对了一半,我所做的这一切的确对她有益些,但自始至终我的立场都是羽国,若是我当真想帮她,不妨直接加入合纵,有羽国为助力,灭林国会容易得多。”
“所以,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羽溪生看着丹雪,面色却忽地露出一抹笑。
“你大概还不知道,她有喜欢的人了啊……”羽溪生话音带着些笑,“我向来清醒,又怎么会喜欢一个不喜欢我的女子?”
丹雪抿了抿唇:“喜欢一词,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羽溪生微怔,思考片刻答道:“大概我从小特殊些,我的喜怒,我的爱恨,向来淡薄了些,若要掌控其实并不是难事。”语罢看着丹雪又叹了声,话音从我转成孤,“孤知晓丹王殿下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孤答应你的事孤便会用心去做,我会帮你找到机会,让你亲手杀了她。”
羽溪生笑容淡淡,话音却很认真。
丹雪看着羽溪生的目光有些不安。
“你啊。”羽溪生笑叹了声,“要对自己有些信心,这一桩桩一件件,孤可曾让丹王殿下失望过?”
丹雪咬了咬唇,抬眸看向羽溪生,嘴角拉出向下的弧度,像是有些委屈。
“你答应过我的,便不需耍赖!”她说道。
羽溪生无奈地点了点头。
“好,不耍赖。”他答道。
话音落下,他重新摊开书卷,望了眼那片干枯的榆树叶,心想着这时间还是慢了些。
有些事,是时候让丹雪看清。
只是他始终清醒地以一个旁观者的心态,看着这世间一切,该说的他已经说了能否走出当初的那个结,他也无能为力。
他只是,那样随意地,在力所能及而不伤羽国利息的情况下,他可以随手帮她一下,但仅此而已。
丹雪目光有些迷茫,想起当初的事,忽然觉得像是一场笑话。
可是,那是父王啊。
就算她没爱过荆长宁当初不该引为她娶了文逸而心生怨恨。
那父王的死呢?
丹雪的脑海中忽然浮现那一身青衫的少年。
……你的父王和梅姬,不是我杀的,我只说这最后一次,你信与不信,与我无关。
再往前,丹雪想起了初见时,那人笑谈着劝她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还有她帮她圆了那场招亲……
有人会说,有多爱一个人就有多恨他,不知道当爱消失的时候,恨会不会也随之淡去。
丹雪忽然想着,会不会当初她真的没有杀她的父王呢?
这样一个念头出现在她脑海中,竟是离了她的掌控,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