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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拿过手镯递于老太太,老太太一比试,笑道:“他大爷,这孩子果真是你的孩儿啊!”
任颂义点点头,上前搂住儿子父子二人是放声大哭。
任颂德叫过大管家去收拾东院暂给林雪飞父子住下,又叫二管家任明全去通知寨中各家各户,自今儿起,全寨大庆至正月十八,免去所有佃户三年田租,户户发银二十两以庆大老爷认回儿子,亦为年关已到,天琪婚期将至。
寨中自是大摆酒席,席上任颂义略讲了十几年前如何识得林雪飞母亲经过。
十八年前的秋日的一天,身任兵部侍郎的任颂义带着十几名手下赴濠州视察军情。碰巧在濠州带兵的竟是任颂义的同期同殿的探花,将军冯玉鼎。闲暇之余,冯玉鼎便请任颂义等人与几位亲信故交共七八个人同去濠州大酒店吃饭。一行人身着便衣,来到了濠州酒店,在楼上一间雅间里用餐。旁边自有歌姬舞女一旁轻歌慢舞。冯玉鼎等人均是文武双全的将领,金宋双方又正在濠州地区銮战,难得的轻闲,自是忙着歌唱诗词,击鼓传花,尽兴畅饮。众人均是喝得酩酊大醉,摇摇晃晃的各自拥着心仪的女子一旁休息去了。任颂义酒量过人,又心头颇有思绪,倒是未曾喝过头,头脑还算清醒。雅间里就剩下任颂义,两名贴身的侍卫,与一名调琴尚未离去的黄衫女子。这个女子正当青春年岁,十**岁的样子,眉清目秀,修长身材,略见瘦,却是弹得一手的好琴。任颂义无所不通,尤其是以剑术与音律最为擅长,颇有造诣。任颂义便叫过那女子,笑问道:“姑娘何方人氏?怎会流落到此兵戈相见的濠州地头?又如何弹得一手的好琴?”那女子见过礼后,笑道:“小女子吕氏,乃太原府人,因双亲亡故前来江淮寻亲,不期亲戚们早已为躲避战乱已是不知了去向。因举目无亲,就凭着家学的琴艺游走于酒店与各大官商之家,谋个生存之道。”任颂义心怀天下仁义,自是对百姓百般怜悯,对眼前这位身怀绝技的年轻单身女子自是又一番爱惜,忙扭头叫手下人送上五十量银子,笑道:“姑娘的家学之艺如此的精彩,想必令尊令慈必为德高望重之大善人,怎奈天时不利,双亲竟离姑娘而去,确是苍天无眼呐。濠州地带眼下颇不太平,乃金宋争夺之地,不易多留,姑娘还是拿着这点银两早早南下江南,另寻安身之处吧。”那女子自是倒身拜谢,又请问任颂义的大名。任颂义一抬手,请其身起,笑道:“这点小事,不足挂齿,你又何必去计较姓啥名谁的放在心头。姑娘如是肯的话,在下愿借姑娘的琴一吐心头哀思。”那女子忙双手奉上琴,抬头见到桌上的斑竹剑,眼露精光,一逝而过,又躬身退下。任颂义走南闯北,阅人无数,自是瞧见了那女子的不寻常表现,已是心生疑惑,却亦装着不知,低头弹起琴来,正是气贯长虹的《壮士东去》。一曲弹罢,那女子抬头笑道:“官爷好大的志向,好精缜的琴艺。只是如官爷既然为官带兵之人,就应懂得心慈掌不得兵的,似乎是不应有太多的慈善之心了吧!”那女子脸呈微笑,面如桃花。瞧得任颂义一愣,竟乱了心神,忙收神归壳,“哦”了一声,笑道:“姑娘好眼力,在下倒是瞧走眼了,竟未瞧得出姑娘是位得道的高人。姑娘可否告知在下是如何瞧出在下是带兵的官人的?”那女子微微一笑,一改方才的矜持,大大方方上前一步,在任颂义对面坐下。任颂义身后的两侍卫怒哼一声,各拉刀就要窜上前。任颂义摇手止住。那女子取出方才的五十两银子搁于桌上,笑道:“说来亦并非啥难事。方才用餐几人用餐之时无不是狼吞虎咽,言语间谈的多是驻军驻防之事,用完餐后又皆带着姑娘们寻乐子去了,一派官军家样;瞧着众人又对爷你恭恭敬敬。他们既是朝廷官军自是无用多猜,那爷身份之尊贵自是不必说的了。爷是为官还是在商富贵,小女子还一时并未瞧出来的。”任颂义闻听惊大了眼,想来的确是如此,忙点点头,笑道:“那后来又是如何瞧出我的官家身份的?”那女子一指桌上的银子,笑道:“就是爷的这锭银子让小女子肯定了爷的官家身份。”任颂义睁大了眼。那女子笑道:“能令将军们恭恭敬敬的除了权势便是金钱了。爷爱民如子,又出手大方,自不会是唯利是图的商贾之徒了。”任颂义点点头。那女子一指桌上的斑竹剑,道:“还有这把斑竹剑。天下人谁不知晓当今兵部左右侍郎乃两把利剑,斑竹剑与青蛇剑?”任颂义脸色大变,一把抓起斑竹剑,抽剑对准那女子,冷冷道:“姑娘倒底是何人?对这些事竟如此的一清二楚?”任颂义的两名身下自是点脚飞身起落那女子身后,抽刀堵住那女子的去路。那女子仰首哈哈一笑,正色道:“任大人,你知道得太晚了,只怕是今日有来无回的了!”那女子说着还瞟了一眼桌上那锭银子。任颂义哈哈一笑,收剑入鞘,回身坐下,笑道:“不知姑娘此言何意,在下与姑娘无怨无仇的,何来生死之恨?莫非姑娘是北边来的?是有备而来的?”那女子抬手拿过琴来,几一拨弄,抬头瞧了瞧房里三个站着的大男人,微笑着点点头。任颂义一怔,缓缓站起身,缓缓抽出斑竹剑,淡淡道:“在下又瞧走眼了。姑娘是如此一个精通音律之人,本应是心善无欲之人,怎料道却是个大金的杀手。我的那些同僚眼下当如何了?”任颂义双眼怒火,紧逼向那女子。那女子笑笑,道:“非死即降了。”那女子或许终是心头愧疚,转过了视线,不敢面对任颂义的愤怒。任颂义一挺手,斑竹剑已抵在了那女子的脖子上,冷冷道:“拿起你的兵器!”那女子一愣,抬头瞧着任颂义,一动不动。任颂义道:“任某从不杀身无寸铁之人。”那女子还是一动不动。任颂义怒道:“任某眼里可没男女之分的,再不出手可别怪在下无情的了!”就闻听门外一人道:“吕姑娘,事情办妥了吗?完颜将军过来了!”任颂义一惊,那女子一愣,二人抬头一对视。任颂义可不愿意再等下去,一挺手,摆剑刺来。那女子一晃肩,摆脱剑锋,双手连连弹向身后那两名侍卫。任颂义一声怒喝,从没见过有人会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偷袭别人,心头大怒,右手剑,左手掌,向那女子攻上。两声残叫,那两名侍卫中暗器倒地。门外“碰碰”两声闯进来二人,二人手拿短刀。任颂义尾随扑向那女子,那女子点脚飞起,却扑向门边,手起手落,“碰碰”两声已将门口二人各一掌打飞。任颂义见此一愣,手中剑略一迟缓,还是剑锋刺中那女子的侧背。任颂义一时怔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就见那女子残叫一声,一个踉跄窜出,依着墙转过身,道:“任大哥,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任颂义急道:“你为啥要这样?我走了你怎么办?”那女子摇摇头,道:“你是好人,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话语落,那女子已是疼晕过去了。任颂义点脚上前,连出数指封住那女子身上几处大穴,一把抱起她,回身抓起剑鞘,飞身破窗而出。再后来,任颂义自是好生替她疗伤,二人自是一见如故,彼此心生爱恋,便结伴游走于江湖,自是不敢再回朝廷了。后来,朝廷念任颂义平素功绩,未追查其失职之过,仍旧起用。后任颂义兵败失土,朝廷二罪并罚,任颂义才从此流落江湖,与恋人失散。
任天琪笑道:“大伯,那伯母芳名叫啥?江湖又送啥雅号?”
任颂义笑道:“你大伯母姓单,名胜男,家中独女;因一生钟爱黄色,昔日江湖人送外号黄衣仙子。”
任天敏笑道:“大伯与伯母谁的身手更胜一筹的?”
任颂义转首瞧了爱子一眼,笑道:“自是雪飞他娘了。”
林雪飞惊叫一声。
任颂义对儿子笑道:“这有啥好奇怪的,你娘的剑法,音律,诗词书画,无一不胜过为父甚多的。”
寨中上下更是高兴万份,人人都给林雪飞送来礼物。
任天琪更是送上斑竹剑,白玉佛珠一件,玉杯两件,白银五千两,黄金五百两。
老寨主任颂德亦是倾其所有,命人将寨中所有财产一录为二,写下分书,任颂义父子自得寨中物件一半,送一份给任颂义父子。
任颂明亦送白银三千两,黄金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