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小不忍则乱大谋!”张旸低声劝慰一声,随即苦笑着看相杜远道:“杜兄弟,此番败走,实非我家将军之过,实乃南阳出了叛徒,才使得我军落入朝廷包围,将军如今走投无路,听闻杜兄弟虽为草莽,却是真豪杰,特命我引荐。”
“哈~”杜远冷笑一声:“豪杰可不敢当,当年张勋将军追随那朱隽,何等威风?韩忠率了两万黄巾将士投降,最终结果又如何?还不是尔等出尔反尔,将那降军尽数屠杀,若非那场屠杀,这天下又怎会还有这些黄巾余部作乱?”
“那是朱隽所为,我当时也是奉命行事,与我何干?”张勋听的面色有些不好看,怒声道。
“一丘之貉尔!”杜远冷哼一声道。
“放肆!”张勋闻言大怒,锵然把剑。
“干什么!?”杜远身后,廖化、卞喜纷纷举起兵器,周围的山贼也一个个将兵器对准一行人,气氛瞬间变得冷下来。
“将军,莫要动手!”张旸见状,面色一变,连忙劝阻一声,又看向杜远道:“杜兄弟,且听我一言,我家将军虽然性如烈火,却绝非歹人。”
“那此前数次围剿于我,又是何意?”杜远冷哼道。
“杜兄弟这就错了。”摇了摇头,张旸道:“敢问杜兄弟,若易地而处,你为南阳太守,境内有盗匪作乱,霍乱治安,你会如何?”
“这……”杜远闻言,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道理谁都懂,但问题是,他不是南阳太守,他是南阳草寇啊。
“我家将军,乃名将之后,身负主公恩德,对付兄弟,乃是公义,并非私心,这是因为有我在这中间为兄弟周旋,开脱,更数次与将军褒扬于你,将军才戏了心思,本想招揽与你,谁知却正遇上朝廷大军来袭。”张旸苦笑道。
“招揽与我?”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杜远扭头看向身边的卞喜与廖化,大笑道:“他说要招揽与我!”
张勋面色阴沉,一旁的张旸苦笑道:“兄弟莫要意气用事,你可知道,为了能让将军招揽与你,我费了多少心思?兄弟也不想这一辈子都窝在这山中做一个山贼吧?”
杜远闻言,目光有些复杂,一辈子当山贼,他自然不愿意,但……
廖化皱眉道:“如今尔等已经失势,南阳看来已经为朝廷所夺,与其投靠尔等,何不直接投效朝廷?”
杜远闻言,也看向张旸,这话说的不错,怎么说,朝廷都是正统,而且如今形势,朝廷几乎是在压着袁术打,投效袁术,自然不如投效朝廷。
“廖化兄弟这话说的就有些简单了。”张旸闻言,不怒反笑。
“怎么讲?”廖化皱眉道:“当今天子曾说过,不看出身,只看能力。”
“就算不看出身,也该看看身家是否清白吧?若非如此,当初长安大比,诸位为何不去?”张昭摇头道。
“杜兄弟,你可知道,当年朱隽屠戮黄巾战俘,便是朝廷的意思,如今朝廷势大,尔等前去相投,岂非羊入虎口?”
杜远闻言,心中也不禁多了积分犹豫,他确实有这方面担心,毕竟他们底子不干净,不说黄巾的身份,就是这些年盘踞于中阳山一带,烧杀抢掠,做过的事情不胜枚举,朝廷岂会收他们?
“若我助尔等,事成之后,有何好处?”思索良久,杜远看相张勋,沉声道。
张旸闻言,也不禁看相张勋,这事他可不敢开口做主。
想了想,张勋道:“只要尔等能够助我夺回宛城,三位皆可为南阳校尉,我将亲自为三位向主公表功,至于是否能再有奖赏,就看主公之意了。”
这话说的到时中肯,张勋身为南阳太守,能够册封的最高官职,也只是校尉了,而且还有着名额限定,张勋并未夸口。
杜远见对方并没有胡乱许诺,点头笑道:“你我昔日虽然为敌,但张将军乃信人,我等却是知道的,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做?”
“我等先按兵不动,打探清楚情报。”张勋沉声道:“若无中阳山投靠,我军援军必走舞阳、叶县一路,天子也定会在此囤聚重兵,待我联络好旧部以及援军之后,若宛城空虚,我等便直击宛城!”
“好,将军不愧是名将,比我们这些粗人想的远,那就请将军上山!”杜远朗声笑道。
张勋默默地点点头,带上人马,跟着杜远一行人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