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楼仍是一派热闹景象,苏文顾不得,只与小四径往楼房里间的一个jing致单独成院的小院子里,院子周围俱是假山花草,倒不似ji院的房间,反如大户人家的别院小庭。
小四引苏文径往那别院中间一间jing致房间外,候在外面躬身道了一声:“姑娘,苏大官人到了!”
只听得里间传来一声:“你且下去,我与苏公子叙话,闲杂人等,俱不要打扰!”
那小四答应一声,便引苏文进了屋子,却见那屋子被一帘子隔开,那帘子后面便是坐着芙蓉姑娘了,小四自搬凳子与苏文做了,自己告罪一声,退出房间,关了房门,远远地在院子前面看守去了。
苏文见此情状,冷笑道:“姑娘请我过来,便是一面儿也吝啬不见?”
芙蓉轻声笑道:“这倒是我失礼了,只是往ri见客,便是这般情形,苏公子自然不似那些俗人,当然可见,”说着吩咐一声,那芙蓉姑娘身旁原有一个俏丫头,便卷了帘子,露出真容来。这芙蓉姑娘苏文前几晓之花,乌云堆丫,明眸皓齿,素se轻纱,但见顾盼之间眉眼多情,轻语之时唇齿留香。
苏文目不避嫌,直视那芙蓉姑娘道:“不知姑娘请在下来,是为了弹琴听曲还是叙说闲话?在下是公门中人,没的那般多闲的时光!”
“今ri请公子过来,不为别的,只想探知那ri结案之时,公子尚有疑惑之情,事后,听闻种种,芙蓉也觉蹊跷,若是那边结案了,却是苦了那人家的苦主了,升不得冤!不知公子对那ri案情又做何种分析?”芙蓉嘴角带笑,面se沉静,一双眼儿似秋水一般,看着苏文道。
苏文笑道:“却是姑娘多心了,那ri府尹大人结案,在下也曾在场,既然府尹大人都有所公断,我等自然无话可说,一切听凭大人吩咐便是!倒是姑娘有所疑问,不妨可告之与府尹大人得知,却与我这差役说此,又是甚意思?”
那芙蓉笑道:“只是那ri见公子似有疑惑,便忍不住相问一声,奴家虽然是那风尘中女子,却也识得大体,若是不能公道诚信,奴家也不屑为之,既然公子已然了无疑惑,那奴家便也没有话说!”
苏文笑道:“既然如此,那某家便告辞了!”说罢长身而起,便要出门。
“公子且等一等,”那芙蓉姑娘急道,“既然公子来了,为甚不听奴家为公子抚琴一曲?以告奴家孟浪之举?”说罢,那青衣小婢早已将那琴放于芙蓉面前,支起了架子,焚起了炉香。
苏文笑道:“我等俗人,却不耐烦听这雅人之物,只是没有福气罢了,姑娘若是弹琴与我,便如那焚琴煮鹤一般,雅人做了俗事!”
芙蓉亦笑道:“看公子谈吐,定然不是俗人,前些ri子听妈妈说,你那ri到此便是为了与我相见,难不成今ri一见,莫不奴家蒲柳之姿,难中公子之眼?”
苏文大笑道:“世人皆是以貌取人,某家却看不到姑娘的花容月貌,只看到姑娘的七窍玲珑心,出污泥而不染的高洁之行,既然姑娘如此看重于我,我若是不听,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不是个爽利的人了!好罢,某家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芙蓉听得此言,心中一动,那眼儿看那苏文,却与来时不同,心道:此人言常人所不言,道世人所不同,倒是一个可以交心的人物。且为人更是玲珑八面,想必那葱般的手指儿开始调弄琴弦,发出“叮咚”的声响,却是那一曲《凤求凰》。
苏文双目微闭,似是入定了一般,对于这芙蓉姑娘,心中早有计较,此人定然不是常人,显然是为了谋事而隐身ji馆之间,看情形那老鸨尚且对她毕恭毕敬,定然也是个有身份不一般的人物,今ri这般相试,定也是看出那ri自己的心思,却好还没有杀心,不然定然会有大麻烦缠身!
听了一会,苏文又暗自思咐:那芙蓉琴声却是《凤求凰》之曲,虽然是求偶之声,但也暗含机关,很显然也是她有求于我,使我不要插手那ri案子,以便自身麻烦!心下明镜儿也似,嘴角露出微笑,并不说的一句话。
一曲终了,琴音余韵,苏文似乎沉浸其中,半晌才回过神来,望向那芙蓉姑娘道:“果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
那芙蓉眼睛一亮,口中道:“好一个‘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公子评价往往出人意表,又显得诗情画意,想必公子定然也是身负才情之人,只是为何屈身公门,做了一个衙门里的差役?却是可惜!奴家也曾识得一些达官贵人,若是公子愿意,奴家也愿意为公子举荐则个!”
苏文笑道:“某家是个清贫惯了的,也不似姑娘口中的才情之人,今ri叨扰,就此别过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