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吃了一盏酒便道:“这梁公山确实是兄弟三人,割头鬼谭海便是大哥,欢喜鬼马武乃是老二,这那ri被擒住之人便是老三。想着三人俱是凶残之人,大哥专好割人头颅,老二专好yin人妻女,老三更是只吃人心,虽不承搅得扬州城内,但那山范围之内,过往商客提起这三人,都是人心惶惶!”
苏文点头道:“乃是三个禽兽之人,若能擒之,便是为这扬州府除却一大害矣!”
那张诚闻得此言,便附耳过来,悄声与那苏文道:“这番府尹大人擢升哥哥,却是因为哥哥武艺高强,心中想必便有这心思,那三鬼,个个武艺高强,前番也派兵剿过几次,却是折兵损将,ri后便不再提了这事,倒是让这三鬼势力不断做大,成了心腹之患了!哥哥却要早作准备才是!”
苏文点头道:“我也曾寻思这事,也只有如此才有些道理,兄弟提醒的是,若是那府尹真个荐我做了那都监,兄弟却还要过去帮我才是!”
张诚笑道:“哥哥说得甚话,正该如此才是!”
两人又说了一些闲话,只较量一些枪法,说些风月,那张诚一张嘴儿甚是了得,只管讲那扬州家俗里短,风月花事,豪杰义士之事俱都说出来一般!
两人尽兴一回,便各自辞了,张诚自回家中,苏文也径投了一家酒店不提。
这几ri,苏文都和那张诚ri间饮酒,夜间便独自去那扬州河畔,领略那秦淮风景,只是不敢再去那画舫流连的地方,风月虽好,却也得是有钱有福之人享受的。远远见那秦淮河畔,众多画舫之上,都是那灯笼盏盏流chun意,笙歌阵阵惹情思。
眼见得一艘高大画舫,与众不同,在那秦淮河里随波荡漾,又听得那舫里传出隐隐的琴声唱词,却是唱的好词,词曰: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chun愁,黯黯生天际。草se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不是那苏小小的琴声音韵又有何人能唱?苏文一时间竟然止步不前,只觉那河风迎面,竟有丝丝凄凉之感。却闻得就近处有人叹息道:“可惜了这绝世的唱词,绝妙的琴歌,绝se的佳人。”
又一人道:“却有何可惜之处?”
那人便道:“自从花魁娘子苏小小音律大会之后,便闭门谢客,即便是王侯贵胄也是见不着。更是用那攒得的千万金银,赎了自身,买下来这艘画舫,终ri只在这秦淮河上弹唱那苏文的词儿。传言只道,为了那独占花魁的苏文守贞,却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
只闻两声叹息,却便没了声响,怕是惊扰了那花魁娘子的琴声唱词,只顾屏气凝神,便如闻仙乐一般,不可自拔!眼见得那画舫正朝这边儿驶来。那琴声唱词却是越来越近,清晰可闻,杜鹃泣血,哀花飘零之意更是让那方才两人,哽咽出声。
苏文听得,心中一惊,却不想这苏小小却有这般的坚定心xing,自己竟得一夕之欢,原来是错了,心中想要为那苏小小开解,却又不敢上前,只得叹息一声。复又寻往回来的路径。
忽听得耳边隐隐传来声音,却是苏小小立于船头,呼唤:“前方行路的可是苏郎君?”
声音清晰入耳,那苏文闻得,不敢回头,只顾往前赶路,却听得那声音如影随形道:“苏郎君不yu再见我一面乎?”却是哀婉凄凉,便似断了肠儿的离人一般。
却闻得那旁地一人道:“这便是那苏文了?为何这般薄情寡义,真真恨煞人心,只要一拳打死便是!”说罢就要腕袖赶来。
旁人劝道:“且任他去罢,若是再伤了小小的心,岂不是要香消玉殒便是?”那人闻言,只得叹息一声道:“可惜了这催人心肠的小小了!”
那苏小小立于那船头,眼见得那神似的苏郎君之人,远远走了,不顾自己千般呼唤,一时间竟然失了神,想起与那郎君一夕之欢,便似再也见不得其他人了。riri思念挂怀,更是立意脱出风尘,赎身买船,便也是为了那冤家。
苏小小见那影子不复再见,便又自坐于那船头,心中暗道:想必只是一个模样相似之人,所以才不得答应,想我那郎君,风流文采,碧玉身材,那词儿上道尽相思情意,只堪比天地了,断不会如此无情无义!心中先自安慰一回,又想到那冤家一去不返,却不知何时才能又见得一面。
一时间又听的那船底潺潺水声,便如那情人细语,缠绵悱恻,一发的情意不可抑制,泪珠儿便一发都涌了出来,只拿拿帕子一边拭泪一边叹惋。
伤心了一会子,这才重新收拾心情,直教让船绕着岸边徐徐而行,自己又调弄了琴弦,将那冤家的词儿,唱将出来,只愿的那冤家能在这河畔行走,听到此曲,好前来搭话。
复又听得那《浣溪沙》词,词曰:漠漠轻寒上小楼,晓yin无赖似穷秋,淡烟流水画屏幽。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宝帘闲挂小银钩。
那画舫在那江边蜿蜒而行,那歌声渐行渐远,徐徐便成了那天际的仙乐一般,这正是:调琴千般坐花舫,秦淮仙音渺茫忙。只恨东风无情绪,不送歌声随我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