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笑道:“若是要谈些风月,又不适此景,若是要论些诗词,我不过一介武夫,若是要较量枪法,姑娘又是弱质女子,实是无甚话头!”又心道,这芙蓉今ri却到底还要说些甚么?只管在此撩拨一些话儿?
那芙蓉冷笑道:“大人真是谦虚,想那秦淮河畔,大人两词而独占花魁,三词使人情绝吐血,从此美人在怀,难不成小女子便与那苏小小相去甚远,大人都不屑与我说话了?”
苏文暗道:此女子却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这扬州之事,所知者甚少,我却是进了这杭州城内,才使得那陈府尹晓得了我的身份,为何她便立时得知那些事儿?倒真是一个有心人。此言却不是要点醒于我,好叫我得知,一举一动俱在眼底?还是小心应付为上。
一念及此,苏文笑道:“那便是姑娘谬赞了,想那小小,虽落风尘,却也是如姑娘一般冰清玉洁,自有一番坚定心xing,是个出污泥而不染的奇女子,她一言一行,甚得我敬佩!”
芙蓉点头笑道:“想来她能够成为大人的内室,必有几分奇巧之处,你这一番话,倒是惹得我极想见识一下。只是不知能否得见一面?也算是了我心中所慕?”
苏文点头道:“这不难,只须唤内妾出来便是!”
芙蓉却笑道:“还是我去见她罢,这般奇女子,怎能好让她屈尊而来?只是要劳烦大人带路了!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苏文见话已至此,不好拒绝,也不想过多得罪,既然只是见一面,又有何妨,不怕她再弄出一些事情来。便笑道:“如此,便只有委屈了!”说罢,便引了那芙蓉前往后园子里,又转过一处池塘假山,过了亭子,便是那左厢房。
两人一前一后,那芙蓉跟在苏文身后,间着三四步地儿,便从这身后望去,但见的好一个伟岸身姿,虽不疾不徐,却又见得洒脱飘然,似举手投足之间,便与天地相融,毫无做作之态,心道:却是一个奇男子,这ri后作为只怕不可限量,若能结交一番,只怕到时还能引为一大助力。
那苏文又寻思:这芙蓉为何要见苏小小?若是道为那小小之事所动?叫人如何信服?若不是如此,她又有何意思?倒是让人难以揣摩。寻思一回,觉得毫无头绪,只心道:且不理会,看她如何再说,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是也不甚惧她。
且不说两人各怀心思,只说那苏小小因这两ri奔波,加上先前旧疾,一时有些疲惫,便招呼了一名丫头,焚香而卧。正闭目间迷糊之间,便听得帘外有声音道:“小小,有人来看你!”
苏小小只是苏文的话儿,也不睁眼,只是轻声笑道:“这般时候,谁来看我?想必是你自己想的罢,却来混说是他人!”
那苏文在帘外闹了个红脸,心道:这小小浑然不知有外人,只管说出这些亲热私房话儿来,倒是叫着芙蓉笑话了。便干咳一声正se道:“是芙蓉姑娘要与你厮见!”一语刚落,便听得里面“哎呀”一声,显然是吃了一惊,然后便听得内里道:“即是客人到了,便让进来罢!”
苏文这才与苏小小一听这才进来,早有那丫头将布帘子挑开。那芙蓉进的房内,在外间坐了,便见那内室里,走出一个人儿,但见:青千般绾,红袖映雪腕。行动处,轻风过杨柳;娴静时,清水映娇花。眉间微蹙,如捧心西子,丹唇后启,似仙娥唱词。
那芙蓉心中暗自喝彩道:却是一个风流人物,难怪这苏文钟情于她,更难得便是那一片痴心,到是成就一段奇情。因笑道:“果然是一等的风流人物,便是我这般女子见了,也是心动神摇,大人好福气!”
那苏文赶紧引见,只想岔过着芙蓉的话头。苏小小亦暗中只拿眼儿打量芙蓉,又是一番动人姿态:一身素雅,衣袂流动,便如嫦娥照月影,又似霓裳动玉环。也是一个如花似玉的人儿,自有一番使人怜惜的情态。
两人暗自打量,苏小小便笑道:“原来是芙蓉姐姐,与姐姐比,小小还是自惭形秽!”芙蓉也谦虚两句,两人又各自恭维了一番。那苏文见都是些女儿家的话,又插不上话,便讪讪的告了一声罪,自出去了。只在书房等候。
那芙蓉只拿一些风尘话儿来说,两人俱是同门,又是魁首,那花间旧事,两人心xing居然相同,都是身不由己。真是:风尘卖笑过,相逢是知己。两人说一回话,便已然到了膳时。苏文复又进来,要留饭。
芙蓉笑着谢绝了,只顾往回要走。却听得那苏小小道:“姐姐既来了,便在妹妹处吃了罢,也不枉了我们结义一场!”
苏文吃惊,瞪着苏小小。那小小便笑道:“只允男人称兄道弟,不许女子结义金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