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薇娘闻言,忙忙的从袖中摸出那画像卷轴,与那碧儿。碧儿自将画儿送与屏风后之人。半晌那屏风后人才叹道:“此乃一个风流人物也!只是这画儿也做得极有神韵,想来公子也是满腹才学之人,却还没有请教姓名?”
张薇娘便道:“张良是也,字微文!”又恐翠儿一时编不出名姓,因又笑道:“我兄弟张卒,字羽文!”这两名字颇有些讲究。张良者,取薇娘后一字听音,省中间一字。字又是取了自己中间一字同音与苏文名;翠儿名姓与字,是将那翠字,上下拆分,下一截为名,上一截与苏文名组成其字,倒也有些急智!
那屏风后人笑道:“倒是颇有趣的名字!”
张薇娘便又道:“只是还没有请教主人家的名姓。”
那屏风后人叹道:“我姓赵,名字只怕污了你等耳朵,不说也罢!”
张薇娘倒是不好强求,也只得作罢!因恳切道:“赵小姐此番热心相助,在下定然感铭五内,ri后但有差遣,定然不辞!”
那赵家小姐笑道:“与人方便,却不是施恩图报。只是我这里有了消息却又如何寻到你们,我看不如便住在这里,也有几间敝房,尚住的下人,较之外面店家,又干净整洁一些罢了,不知意下如何?”张薇娘正要拒绝,那翠儿便笑道:“总是叨扰,怕是不大方便!”
赵家小姐笑道:“有甚不便,只管住下就是,这打探消息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这应天府尹与我家有旧,只要相托与他,只要所寻之人在此,定然没有遁形的地儿!”
张薇娘见如是说,便道了一声“叨扰”就不再说话。那赵家小姐有吩咐碧儿,只管在这园子里张罗厢房两间,与那张薇娘和翠儿各住一间。
至晚间,天气突变,彤云密布,更夹塑风怒吼,一夜之间,竟然是积了厚厚一层,至ri间,那整个园子里玉树琼枝,满地莹白。那薇娘早起,洗漱毕,信步出了门,在园子里漫步,却听的那梅林之间,赏雪亭上,传来一阵乐意琴声,更兼着园中之景,真有:云堆满园,描不出四围图画;梅林听雪,送将来一派弦歌。
张薇娘寻思:这却是何许人?大清早,便有兴致调琴,只怕也是个xing情中人,且去看看!原来这xing子,似极了薇娘,便要探寻一番。穿过那梅林,便见一个素衣狐裘的少年女子:碧水双盈,玉搔半低。翠点蛾痕,分就双眉石黛;云堆蝉鬓,写来两颊胭脂。
张薇娘暗自喝了一声彩,心道:我若是个男子,定然也会为之痴了醉了便了。又寻思自己与苏郎君过往,又想他至今音信杳无,不由暗自叹息一声。
却听得那梅林之前,传来一个娇莺的声音来:“何人在此,窥闻琴音?”
张薇娘只是被见到了,便步出来,冲那少年女子一揖道:“昨ri一夜雪至,早间起来,便见到琼玉满地,满心欢喜,爱极了这玉树琼枝的美态,只要游荡,又闻得仙乐飘渺,一时间只以为入了仙境,得意忘形,便觅了这仙乐而来,情不能自己,一时间冲撞了,还望絮罪则个!”
只听得那少年女子道:“却也是个雅人,公子饱读诗书,触景生情,也是难免,只是……”出了声儿,却并不说话。
张薇娘便道:“只是如何?还望小姐示下!”
那少年女子忽然抿嘴一笑道:“若是要我见谅于你也罢!只是你若是能就这雪中梅花,作的一首诗儿词儿的,我须得满意了,便不计较如何?”
张薇娘一愣,便笑道:“也罢,权做我唐突佳人的谢仪罢!”说完,便在那梅林中,观景踱步,攀住梅树一枝,不期雪与梅花纷纷而下,那梅花瓣儿,落在雪地上,似要融入一般。须臾便立住了身子,笑道:“我却有了,小姐仔细听罢!”因又念道:“不涿群芳斗丽华,凌寒独自雪中夸。留将一味堪调鼎,先向chun前见落花。”
那少年女子听了,点头笑道:“果然是好诗,张公子之才可见一斑!”
张薇娘摇头笑道:“却不及赵小姐琴声!”那少年女子一惊道:“你如何看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