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文出了厅事,那穆武愤愤道:“阿爹为何只管款待此人,且不说他前番羞辱于我,便是阿姐,他亦说些无耻之言,阿爹难不成真要将阿姐许给这人?”
穆洪举摇头叹道:“阿爹阅人多矣。此人武艺高强,不骄不躁,纵使强敌环侍,亦谈笑风生,言谈之中,有意激怒某等,看似悠闲,却暗藏戒备,他方才坐姿,便是门道,只待一言不合,便是杀人多路的架势,心机深沉,乃是不可深测之人。须得小心,不可结下强敌!”
那穆武不由惊道:“此人如此心机,明ri较艺,那阿姐岂不危矣?”
穆洪举哈哈大笑道:“不然,你且不见你阿姐今ri可与往常有何不同?”
穆武细细想了一遍,便道:“阿姐今ri似较往ri冲动,言谈之间,愤愤作se,言辞咄咄逼人,实与往ri相差太多!”
穆洪举便点头道:“那明ri之战,便尽可放心就是!即便不胜,能得那苏文为婿,抑或不是一件幸事?看他虽心机深沉,却眉目之间并无戾se,想来人品也不差,且看明ri如何把!”
当晚无话。次ri清晨,苏文早起,梳洗罢,又见那穆洪举邀请一同吃罢点心早饭,席间只得穆武相陪,不见那穆桂英,因问道:“穆姑娘可曾用了?”
穆洪举笑道:“一大早便去了习武场,想是今ri比武,想要先活络一番,且不管她,先自用罢!”
苏文点头,用罢早饭,便随吗穆洪举道习武场。昨ri晚间,不曾见得着穆柯寨,此时一见却是一个大好光景:卧伏山岭,雄伟奇特;千丈绝壁,万仞穿云;但见那习武场,一片开阔,便如那刀砍斧削,将那峰横腰截断。处处隘口显奇巧,片片山林伏奇兵。真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好山势。
苏文笑道:“老寨主这阵势,便是千军万马,亦难攻下!”
穆洪举心惊,亦笑道:“不过是行些劫富济贫的勾当,做不得大事的!”
两人正说话间,便见那一条小道,驰来快马,在那习武场zhong yang站定,那马上一员英武巾帼女将,手提银枪,不是穆桂英又是何人?
那穆桂英见苏文走来,便大声道:“只在此地罗唣,还不取了马匹兵刃,与我一战!”
苏文点头,那穆洪举直与人取了一匹高头大马,又问使何兵器。苏文笑道:“我那ri常用惯了的朴刀便是,无须另选兵刃!”说话间,又着人取了苏文包裹,将那朴刀递与苏文。
苏文上马,策马走入习武场,两人相对,那穆桂英喝道:“今ri且看你本事如何,定要分个胜负才是!”说罢将那银枪使了一个势,拍马便走!苏文见那枪犹如银线飞梭,只望怀中搠来,大叫一声:“好枪!”便将那朴刀一迎,使了个苏秦背剑的势,堪堪让过那夺命之枪,勾魂之刺。暗道侥幸,心下再不敢大意。
那穆桂英只要胜那苏文,一招便使尽全力,却不防被那苏文躲过,不由暗叫一声“好”,心道:这人倒是不凡!当下打起十二分jing神。两人又拍马相迎,银枪遇刀锋,但见一场好厮杀:枪过处,银线一点疾如星芒,刀起时,雪花片片似冻山河。这一场厮杀,直叫:山间飞禽惧远遁,溪里游鱼沉水底;银枪搅动风雷起,大刀掀开风尘路。
这一厮杀,只看得众人目瞪口呆,浑身起了寒意,那穆洪举点头捋须,暗道:好一场龙争虎斗,只是这般较艺,莫要有了损伤才是!
两人斗了四十余合,那穆桂英渐渐力怯,道了一声:“好刀法!”只将身一扭,策马朝那山下奔去。苏文策马追赶,笑道:“现在认输,某便罢手,你做我个夫人罢!”
穆桂英冷笑道:“大言不惭,你还没有赢我,便说如此大话!”言毕,只顾超前赶路。苏文一路追来,忽然那穆桂英策马一闪,往那树丛中去了,没得踪影。
苏文策马四顾,不见人影,心生jing觉,手握朴刀,缓缓前行。忽见那前方树丛中闪出穆桂英身影,大喜,拍马就要赶上。忽的,那么前蹄一软,竟然失陷马坑,那苏文jing觉,待那马蹄软时,便一个翻身,跃下马来。在地上滚了几滚,方才站住身形。
却听的前方一声娇叱,那穆桂英策马奔来,一杆银枪如出水蛟龙,直取苏文。苏文喝一声,“来得好!”就地一滚,那银枪却从苏文发髻掠过,顿时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好苏文,就地一滚,使了个“迎风斩草”,只将那马蹄一刀斩断。
那马悲鸣一声,前蹄跪倒,只将那穆桂英掀出马背,向前跌去,一屁股敦实在地上,吃痛不过,竟然爬不起来,心里甚是委屈,只将那泪珠儿一发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