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昭便摇头笑道:“兄弟此心却是我做哥哥的不愿闻!忠君报国,乃我等毕生之志,何苦兄弟如此个疲懒xing子,让人好不可惜!”
苏文也不分辨,只是笑,只拿闲话与杨延昭言谈,又只专拣他爱说的,谈些武艺枪法。果然那杨延昭兴趣大增,也不再纠缠那封赏之事。那杨延昭又问起苏文师承,苏文笑道:“却是自幼随龙虎山修仙的紫阳真人习得。”杨延昭摇头道:“原来是个修仙的真人所授,某败在你的手下,也算得其所!”殊不知,这紫阳真人,世上哪的如此之人?只不过苏文杜撰出来,拿来堵人口实的。两人复又吃了几杯酒,尽了兴,那杨延昭吃的有些熏熏的,自去。
次ri,又有个黄门来传官家的口谕,只要苏文独自觐见。把了那黄门几贯铜钱,那黄门立时眉开眼笑,便没扣子向苏文道喜,只道这是讨喜钱。苏文便又把了他几贯,这黄门才笑眯眯的去了。那苏文不知何事要如此相招,但想必也应无坏事。通穆桂英商议了,那穆桂英笑道:“定然是官家要封你的官儿,不知道会不会也赏我个诰命?”
苏文摇头笑道:“你倒是想要诰命,我又何尝应承你便是我的老婆?”穆桂英听得大怒,yu要拿刀来赶苏文。苏文忙道:“某便要面圣了,这般须不好看,恐人笑话!”那穆桂英方才住手,怒目对苏文恨恨不已。
苏文忙忙的换了寿se官服,将那朴刀、挂件俱丢在营中,着穆桂英看管。自身便急匆匆便赶往宫中。到得宫中,便见那方才宣旨的黄门在正殿门口候着,又道了喜,苏文免不得又破费几贯,那黄门便一路奉承着径引苏文往那德政殿而去。
至门外,那黄门悄声道:“凡七品一下官员,官家还从没单独召见过,此是天大的恩情,大人进去,礼仪要足,不可直视圣颜,一切小心在意!”也不带苏文再问,便在门口唱喏,只道苏文觐见。
那内里却无声响,苏文头次面圣,难免忐忑,一是此者,生杀予夺全在一人之念,二者这般人物,前世也不曾见过,心中难免惴惴不安。半晌才听得那内里传来一声儿,听闻其声,却是中气不足,威严有余。想来这真宗皇帝在位也就25年,只活55岁,想来这身体之内,早已埋下病根。
苏文闻召唤,便整顿了衣襟,那黄门已然打开门,领了苏文进去,那苏文记着这黄门的言语,只顾低着头,虽黄门进了,径到内里而去。
那黄门自退,苏文便行了叩拜之礼,口称万岁。官家见苏文进来,却是一个魁梧后生,虽一身寿se官袍,却自有一番风流姿态。便笑着伸手虚扶了道:“起来罢!”因又赐了座位。
苏文早忘那黄门吩咐,只管抬头,见那官家也不过一个方脸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生的白皙的皮肉,看似却也和蔼,便谢了恩赐,坐了下首。
官家温言道:“朕听闻卿家破辽当居首功,却要何封赏?”
苏文闻得此言,不禁冷汗夹背,哪有做皇帝的自问臣子要何等赏赐的?苏文便离了座儿,躬行行礼道:“此功劳全赖官家天威,若无官家英明果断,挥大军前往,又怎能有此大胜?况潘元帅果断决策,遣杨副帅为先锋,便已料敌先机;此后副元帅洞悉辽军意图,果断遣臣前去阻绝那萧挞凛军,此大胜,乃是上至官家运筹帷幄,又有统帅贯通官家意图,臣等将士自然敢效死命,以报君恩!”
那官家听了此话,不禁大笑起来,便指着苏文道:“却是一张巧嘴。这般说来,你便无甚功劳了?难得你还有这般想法,没有居功自傲,难得难得!”
苏文听闻此言,不禁脑门冒汗,感情这官家问那话儿,只是看自己识不识得进退,若是自己夸夸其谈,夸耀功绩,尽管官家还会升赏,但心内只怕早被官家所恶了!
苏文赶紧道:“臣实无半寸功劳,能得官家召见,得观天颜,便为臣最大赏赐了!实在不敢再求甚么。”
那官家点头笑道:“难得卿家也是个实诚人,不过朕听说卿家不止武艺出众,那文采书法更是一绝,和不让朕也瞧瞧?”
苏文便道:“臣那不过小道,远未达火候,官家若要瞧时,臣也便斗胆献丑了!”言毕,那官家自吩咐取来纸笔墨砚。铺在一旁案几上。
苏文行道案几旁,将那笔饱蘸了,摒气凝神,将那腕儿一抖,便逼走游龙,写了一首词儿,名曰“望江南”,再看那词儿,却写道:炎昼永,初夜月侵床。露卧一丛莲叶畔,芙蓉香细水风凉。枕上是仙乡。写毕,苏文吹干墨迹,早有司职太监上前,将那字幅捧与官家看了。
那官家见了,不禁点头笑道:“果然是好词,果然是一手好字!”因想苏文笑道:“原来卿家是想那温柔乡了,朕也曾闻言卿少年才子,在那秦淮河两词而得花魁,三词至佳人呕血,只当有些以讹传讹,言过其实,今ri一见,只怕是真有其事!”
苏文冷汗直流,心道这些事儿竟然也传到官家耳中,想必已然对我已经上心,诸事小心谨慎才是,与这生杀予夺的皇帝当差,祸福全在一念之间,便做惶恐状叩头道:“臣荒唐之举,陛下实明察秋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