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便掇了一条凳子,挤在那青头巾汉子身边,比划道:“方才去那城内,见有就家大户人家,正张灯结彩,放的好热闹鞭炮。便寻访过去,却是这杭州城里张阁老府邸。若是平时,只任他。今ri却是有一桩大买卖。这张府千金如今被当今官家赐婚,便是那赏赐的嫁妆便又十数箱金珠宝贝,此等钱财,我等不取,倒便宜了那做亲的新郎官了。”
那青头巾汉子沉声喝道:“贤弟好不晓事,且不说这张阁老是谁,单就这官家赐的婚事,赏的金银,你也胡乱取得?只怕是有命去取,无命去使。这等勾当,便是金山银海也去不得!”
那汉子嘿然道:“哥哥你听我说,我们兄弟十数人,都是那占山做贼的,即便不劫了这金银宝贝,被官府拿着了,也是死罪,何不劫了去,兄弟们尽情使钱,过得这花花世界,便是到时死了,也是心甘的,切不可误了时机!”
此言只撩拨的其余汉子,都鼓噪起来。这个道:“管它甚么,取来了再议!”又有言道:“且将那敕命的夫人也一并劫了,送与寨主头领做个压寨夫人也使得。”更有人叫嚷:“便是死,能做得一回富家翁,睡得美娇娘,也不枉了此生!”
那青头巾汉子踌躇道:“寨主叮嘱交待过,此次只是置办寨中器具,并不要我等滋扰生事,这般行事,只怕要惹恼寨主。”
那汉便笑道:“如今置办的这等金银回去,又白送他个皇帝敕命的压寨夫人,还有何话说?只怕是夸奖也不及也!”
众人都道有理。那青头巾汉子便咬牙道:“既然众位兄弟这般,那便筹划一番,行事且要细密!”立时,几人便在桌前商议,派几人踩点,几人望风,几人入室行劫,几人劫财,几人抢人!一一分派下去,只等明ri三更,便要动手。
且不说这伙强人在此商议。单道那吴大牛整ri在军营中闲的无事,只顾要和众位军汉较量,先前时,那些军汉不知深浅,却吃吴大牛打了几遭,鼻青脸肿,伤筋动骨。至后来多叫了几人,一同上前,也抵不过,吃了几顿打之后,那些闲懒的军汉,再也不敢与他较量。
吴大牛没了对头,也觉无趣,便又邀军汉时常去那城内酒肆吃酒。去的多了,因此一些酒家也都熟了。这ri,吴大牛伙同了三五军汉,凑了分子,便通往酒家而来。
那小二认得吴大牛,便唱喏,将一行等迎上酒楼上,笑道:“直长来了,却要甚酒菜?”
吴大牛便叫道:“先打五六角酒来,熟牛肉切六七斤来,再把些鸡鸭,菜蔬果品。一发算钱还你!”那小二答应一声,便拨腿儿下楼准备去了。不多时,那牛肉菜蔬等流水般上来,那小二筛了酒,吴大牛便道:“你且去,但要酒菜时,再来唤你!”那小二径直下楼去了,吴大牛等只顾吃酒,一时间说些枪法武艺,又谈些江湖传闻。渐渐的都吃的熏熏的。
不时,那窗外隐隐传来鞭炮声,一军汉朝窗外看是,便叫道:“好个热闹所在,怎地都往那处去了,那确实谁家的府苑?”
吴大牛听得,只笑道:“这些大户人家,平常时ri也是好装面子撒钱的。却不知那乡里人过活,便是这一通鞭炮,也可活得数人了。管它作甚,我等只要饮酒!”
那军汉点头笑道:“也是,富人自有富人的排场,穷汉亦有穷汉的滋味。也不必羡慕他!”一时间又吃了几杯,吃的尽兴。因唤小二算换酒钱。
吴大牛发付了酒钱,只管要去,却听的那邻座的人闲言闲语道:“这张阁老倒是养了两个好女儿,又是皇帝赐婚,又是赏了金银宝贝,那张家小姐又赐了六品敕命,端的好福气!”
另一个却道:“那张家小姐福气倒好,那个叫翠儿的却不也好命?得张阁老抬举,认了个干亲,如今也随那张家小姐一通赐婚了!这般看来,虽没有敕命,却也是个有福之人,不输于那张家小姐!”
那吴大牛听了,便心道:这翠儿却是苏兄弟的老相识情人,如今皇帝赐婚,难不成是苏兄弟在那征辽大军立了功劳?苏兄弟这般大事,我也须看顾一二,不然怎见得兄弟情谊?一念及此,便与那军汉作辞,又在街口买了些礼盒,径往那张府而去。
那吴大牛眼见到了张府,正要上前叩门,却见那府门前,却又两三个尴尬人,躲躲闪闪,心中疑惑,却听得那府门开了,却见翠儿并一个丫头一个小厮,提了礼盒正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