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尹冷笑道:“你如今还不死心,却又证人在此,见你如何抵赖!”便唤那毛八上堂。那毛八上堂之后,又将那张三吃醉后言语,如此这般说了一遍。
那张三便指着那毛八怒道:“你这厮,我与你近ri无仇,往ri无怨,如何便要这般陷害于我?”一面说一面只要与毛八拼命。早被那衙役按住,动弹不得。
“张三大胆,竟然敢公堂撒野!先仗二十!”陈府尹怒道,眼见得这张三拒不认罪,便已然怒从心头起,又见他胆敢滋扰公堂,更是怒不可遏,便判了个杖击。
二十杖下来,那张三便如狗断脊骨一般,嚎叫痛呼不已。那陈府尹便又冷笑道:“如今再问你话,你只需如是答话,便可消受那皮肉之苦!”喝道一声:“可是你杀了你老婆?”
那张三又要抵赖,陈府尹哪的他如此?喝道:“若还不死心,便再杖击五十,你这等凶顽泼皮,打死无虑!”断喝一声,就要发签,那衙役呐喊一声,就要来拿张三。张三见不是头,暗道:如今吃了这毛八亏,想必是吃醉酒时,说走了嘴,不想被这厮告发,如今横竖一死,却还要生生吃这棍儿打在身上,通杀人也,不若招了,也还死的利索一些。主意打定,便忙道:“此事须不是小人一人做的,小人只是受人唆使,只因前些ri子与那赵二吃酒,因受了我家婆娘一些言语,吃酒时又受了那赵二的唆使,便回家时,又与婆娘争执起来,不争用那烛台失手将我那婆娘杀死。正没奈何,不曾想那赵二撞了进来,要告发小人,小人告饶,那赵二便要指明小人一条明路,哪敢不依,一时蒙了心智,便诬告了通判大人,还望大人怜悯这个,少受些皮肉之苦,甘愿受死!”
那陈府尹便点头道:“你若早如是愿招,便是那二十棍也可不受的。”因又问道:“你那婆娘尸首埋在何处?那赵二又是何人?住在何处?”
张三磕头道:“我那婆娘尸首所埋之地,也是吃那赵二主意,如今在那后院水缸下埋着呢!那赵二本是去年迁来杭州的闲汉,无甚事事,每ri只是游荡,结交人,又有些银钱,常买小人枣糕,因此认得!却不知晓他在何出处。”
陈府尹便道:“如今若是拿着了那赵二,可愿做个证人?”
张三便道:“情愿做个证人,还望大老爷ri后看顾,少受些苦楚!”
陈府尹边点头道:“若是肯时,便与你方便一些!”便吩咐将那张三监押了。又赏了毛八十贯铜钱。那毛八自喜滋滋去了。
那陈府尹便着急儿差人拿那赵二,又一面差人去那长三家,与后院水缸处,取出了尸身。至此此案便以大白。只是那赵二急切之间拿不着,只得按那张三描绘,画了缉捕的画像,又便发附近各州府通缉不提。
陈府尹将此案断明,一面上奏林安抚使,一面又向苏文报信。那陈府尹心道:此案倒也了了我的心结,想那苏文定然也要看些情面。若是能上达天听,得些许嘉奖,迁离了这杭州府,才是诚心如意。
那苏文得了陈府尹的信儿,也是大喜。原本不指望着陈吉能将案子断明,但不想峰回路转,竟然也能做的一个圆满,便也领了他几分情。便备了几分礼物,答谢那陈府尹。
且说此案断明,告示杭州城。顿时一片哗然。一时间又对那皇帝赐婚之事,热衷起来。那大街小巷里,家长里短中,对于此事俱都是首要谈资。那闺阁秀帏里,俱是那张薇娘千里寻夫的传奇美名,惹人羡慕,这般奇情,便是千古难得,如今又有皇帝钦赐婚事,又是何等风光?便有些小姐,每每与闺友密谈,道起此事,感怀幽叹,那苏文所作的几首词儿并那传奇故事,不知被哪个好事者传了出来,在那市井坊间流传甚众。
如今便每有才女学那莺莺之状,去那庙里敬佛,更有要窥探后院西厢之举。也有那丫头,一心想要做的翠儿一般的红娘,与那街道胭脂粉店,徘徊踌躇,以期能得一翩翩公子亲睐,凡此种种,多有效仿者。
这ri,翠儿又去张薇娘房中闲话,说起这街坊里间的传闻,翠儿便笑道:“姐姐如今也得偿心愿了,如今这传奇的姻缘已然流传开来,姐姐更是被作为那巾帼英雄一般的奇女子,如今那案子又已经清算了,算是还了郎君一个清白,不ri便要迎娶小姐了!姐姐是不是等的急了?”
“想必是你自己急了,便说我!”张薇娘轻啐翠儿一口,便笑道,“只是想起往ri的苦楚,如今想来,也算是值了。只是这般传奇的事儿,还是不做的好,其中苦楚和机巧却不是人人皆有的,想来若是行差踏错一步,便是个粉身碎骨的结果,只是我俩侥幸而已!”
翠儿亦叹道:“何尝不是,如今我也不好去那郎君家瞧瞧了,也不知郎君如今准备的如何?那ri又会如何对待你我呢!”
张薇娘便笑道:“刚才还说我呢,原来你也是不知羞的,还没过门,便这般思想念叨。”两人打趣一阵。便有一丫头过来与两人道喜,说是苏府遣了人来,订了ri子!一时间又喜又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