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又磕了头,躬身退出。那绿衣小婢便推门而入,见那芙蓉脸se不霁,便道:“可是事情有变故了?”
芙蓉点头叹道:“我等行事如此快捷,又如何被人抢在前头了?”回思一回,因道:“若是那赵頫抢先动手,果然便是失去先机。”
绿衣小婢见芙蓉愁眉不展,便道:“谁曾想到这张三祖上便是那吴越王的近臣?这张三平ri里也少与人往来,只是那杀人之ri,与那赵二吃酒,事后又那毛八吃酒。想必便与此两人脱不了干系,只可惜的很,那毛八却被人一刀杀了。只剩下一个赵二。”
芙蓉点头道:“虽幸得又牢头密告陈府尹。陈府尹又知会于我,这才得以将那张三身份弄的清楚,只道是便有眉目,却不曾想又有这般事情。想必那赵二便赵頫之人,杀了毛八,取走了他的秘方图纸,如今索xing便将人也一并而劫走,却是一个好连环杀人的手段。”
绿衣小婢便道:“小姐但请宽心就是,只要找准对头,使人盯着,偃旗息鼓。也好使得这些人麻痹大意,到时,我等来个黄雀在后,只怕也省事一些。”
芙蓉便冷笑一声道:“那赵頫看似莽撞,实则jian猾得紧,若是这般容易,为何如今还费这般力气?”
绿衣小婢吃芙蓉抢白,做不得声,便不再言语。芙蓉又自靠着枕头,歪在榻上,自顾寻思道:如今这事眼见得有了头绪,现如今又这般茫然无措矣。只因步步落人之后,只怕ri后不好交差。且行一步看一部罢,只等此事了了,好还个zi you之身,江湖浩大,哪里又去不得?
&帐,悄悄退出去,掩了门儿。此时房中闷香轻绕,芙蓉昏昏yu睡,眼皮儿也撑不住,将头靠在那枕头上,迷糊间便要睡去。忽听得耳畔有人轻唤道:“小姐醒来,小姐醒来。”
芙蓉勉力睁开眼皮,却是那绿衣小婢,在耳边轻唤,便不悦道:“好不容易有些睡意,你又来搅扰,好不败兴。”
那绿衣小婢轻笑道:“我却不是来败兴的,是个助兴的人也。”
芙蓉轻啐一口笑道:“却是作怪,明明是个败兴的人呢,如何便成了助兴的人?”
绿衣小婢笑道:“我倒是个败兴的人,但有人却是助兴的人呢,如今就在门外,你是要见还是不见?若是败兴了。不见,我便回了他,只叫他回转就是,只是难为人家巴巴的从那苏府一路过来,ri头又毒,端的是有些冤枉。”
芙蓉一惊道:“苏府?可是苏府来人?如何不见,你这死xing的婢子,哪里学的这般油嘴滑舌的,来ri仔细你的皮。”
绿衣小婢知她玩笑,便轻声一笑,出去,将外面之人引进来,安排在外间笑道:“官人自在外间候着,姑娘内里收拾些再来相见说话。”
那人只笑道:“小娘子自便,我却不是那偷香窃玉之徒,自有分寸。”那绿衣小婢轻笑一声,自又掩了房门,在外间候着。那人进了房间,闻得满屋子麝香萦绕,轻烟如丝,却好似一个神仙所在,不由笑道:“好个神仙居所,端的让人心神俱醉。”
却听得内里间一声轻笑道:“如是神仙居,那我岂不是神仙了?”那珠帘一挑,芙蓉便轻盈旋出来,那素裙飘荡,轻纱带风,却真如那神仙般人物一般无二致。
那人愣了一下,不由叹道:“休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古人诚不欺余,端的是有神仙贬落凡尘是也。”
芙蓉轻笑一声,白玉飞霞,捏那兰花般指儿,轻轻做了个请的姿态,轻烟慢语道:“苏通判请坐罢,却又不是生客,如何这般拘束?”说罢,自身便与那犀皮的凳几上于桌旁坐了。
那人却不是别人,正是杭州通判苏文,他干笑两声,暗道:却不是生客,倒是熟客了,熟客倒是熟客,只是却不是你那入幕之宾的熟客。当下也摇头晃脑坐下了,笑道:“前些时ri,得小娘子之邀,ri夜挂念在心。只是做了这官儿,却是个劳碌的命,这几ri俱在衙门公干,那得半分儿的闲空?胡乱忙了这些ri子,倒也空了这一ri了。便过来瞧瞧姑娘。”
芙蓉便点头,那眼儿斜睨了苏文一言,轻笑道:“这几ri,妾身倒是ri夜思盼,眼见得盼不来大人,只道是大人如今做了这杭州的大官,看不上这里了,因想前些时ri,妾身还没脸没皮的去大人府上,叙姐妹之情,却空自多情了。”又风情万种嗔了苏文一眼道:“如今算是明白了,大人倒还记挂着妾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