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打招呼约定成俗，自然是从最大领导那一桌开始了。

苏梨并不知道同事们的羡慕嫉妒恨，去打招呼时，心中虽然也激动，可是并全然是激动的，也没想到那么多。

其实，这一过程，苏梨心里还有点担心。

因为李献也来了。

外界并不知道李献和邬生的关系，他们就是上下级关系而已，之前邬生发请柬时，自然不能只漏掉李献的，漏掉反而引人猜测了。

邬生发请柬时，叶欣兰还没绑了苏梨，那时候邬生虽然隐约知道李献应该会来，心里有些复杂，却没有太多排斥。

出了叶欣兰的事，邬生没想过李献还会来。

叶欣兰做的事，除了知情人，还没公开，外人并不知道，不过按理，李献怎么也不应该来的，结果他竟然还是来了。

邬生和苏梨一看到李献，立刻想起了在病房那一场并不算愉快的谈话。

邬生和苏梨一步不让，因为要结婚，才暂时将事情放在一边，等婚事结束，这件事还是要提上日程。

也不知道李献到底为什么会来。

苏梨悄悄握了一下邬生的手，无声给他安慰，微笑跟着邬生欠身问好。

在寒暄中，李献脸色晦暗，却挂着笑，和大家一起说了些祝福的话。

“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李献说的祝福特别真诚，那眼底有复杂歉意，更多的是祝福欣慰。

如同叶欣兰所说，李献一个将军，身居高位，邬生不管怎么想，只有感谢他的祝福。

“谢谢。”邬生和李献握了一下手，眼底晦暗，面上却不动神色。

握完手，邬生余光隐晦扫了一眼，看到不远处的邬琪华。

邬琪华的表情，他没看清，他心里却不好受。

邬生掩住心思，带着苏梨接着走下去。

李献目送着邬生和苏梨从身前走过，抬头就正好和邬琪华对上了眼。

隔着人群，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邬琪华的目光，冷静陌生，甚至还有些漠然。

李献神色却差点没控制住大变，那眼底都是震惊、复杂、愧疚，还有熟悉又陌生的爱恋。

这一辈子，李献只对邬琪华一个人心动过。

就算到死，那心跳炙热也只给邬琪华，就算时隔几十年，再看到邬琪华，李献也没法心平气和。

可是他一直完美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他已经娶妻，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那一份复杂愧疚，会跟着他一辈子。

李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见邬琪华平静移开了眼，仿佛他们就是陌生人。

李献心中大劫，想起邬生对他的厌恶，心痛不能自己。

欠邬琪华邬生的，他这辈子都还不轻了。

李献失魂落魄，差点没注意到有人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