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外免不了又是难受又是愧疚，去看叶欣兰都哭得不成样子，对着李献也是痛哭流涕。

李献看着他这样子，也是心疼心酸的，可是不知为何，内心深处却诡异的平静。

对李献要退下来这事，李凯旋一直极力阻拦，一直竭力反对。

或者说，要不是因为李献要退下来，李凯旋还不一定能这么早结束‘出差’，而会等到在风平浪静一些。

说这些都没用了，李凯旋回来后竭力阻止李献隐退。

李献就是他背后最大的靠山，有李献他这一辈子什么都不用当心了，他还走得不够高，还需要李献的保驾护航啊。

李凯旋到处哭，到处活动，想将这件事掩下去，想让李献打消这念头。

可是李献看到李凯旋这样，忽然就彻底决定隐退了，没有任何余地的。

李凯旋因为李献的决定，大概有些心灰意冷，已经有好些日子没回他们这边的家了。

反倒是听说经常去他岳父家。

李凯旋的岳父还有几个大舅子也都不是简单的，虽然没有李献这样高的位置。

李献静下心来冷眼看着这一切，忽然觉得悲凉。

可是这份悲凉，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嘲讽意味。

在这样萧条的时候，忽然听到邬生的消息，听到苏梨怀孕的消息，他的心又再次一点点亮了起来。

苏梨怀孕了啊，邬生终于要有孩子了。

他...要有孙子了。

李献打起了精神，徘徊了几天，终于偶遇到了邬生。

他看到邬生眼睛一亮，急忙上前两步。

邬生看到李献，面上的笑容却收敛了，冷冷淡淡的敬了礼。

“听说你媳妇怀孕了，这是喜事。”

李献厚着脸皮当没注意到邬生的冷淡，满是欣慰的说道。

“多谢。”邬生说了一句，再敬了个礼直接就走了。

李献有无数的话想说，可最后却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伸出手对着邬生的后背，想叫住邬生，最后到底没出声，颓然放下了手。

“这...这就是报应吗？”

半响，才响起了他喃喃的低语。

到了探监时间，李献准时去监狱探监。

李献上次来看叶欣兰，叶欣兰却拒绝探监，都没出来见他。

这一次，李献让狱警帮忙带一句话，告诉叶欣兰苏梨怀孕了的消息。

这一次，叶欣兰终于来了。

李献看到叶欣兰，差点没认出来，也才知道叶欣兰可能不接受探监的理由。

形容枯槁，大概是唯一能形容叶欣兰的词语。

“你说苏梨怀孕了？”叶欣兰表情诡异，第一句话就问。

“是。”李献点头，语气艰难，“到头来...我竟然只能和你分享这样的喜悦。”

叶欣兰表情僵硬露出不知嘲讽还是欣慰的笑容。

她通过这件事，终于从自己编造的长达二十多年的梦中醒来。

邬生不是她儿子，邬生和她没任何关系。

可是她竟然都习惯了之前的思维，听到苏梨怀孕，第一个反应是她有孙子了。

多可笑。

多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