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间,我的脑子还是一片混沌。衣着鲜艳的妖娆女子掠过身侧,令人眩晕的脂粉香味钻进鼻腔,我干脆掀开面具,让它斜斜挂在头上。
迎面走来一个托着酒壶的侍女,我夺下酒壶仰头灌下,酒很烈,似往喉间吞了把刀。
“这位官人,你好生无礼!这可是其他官人的酒。”
女子拧着眉怒瞪我,话却是娇喝,一点都镇不住人。我移开酒壶,随意的擦了几下溢出嘴角的酒靠在凭栏上眯着眼睛看她:“这寻芳问柳之地是需要礼的地方吗?”
“你,你不讲道理!”她有囧又怨的跺脚。
我又喝了口酒,然后摸出一个金刀币递过去:“你错了,爷很讲理,非常之讲理!这壶酒爷要了,你去重新打一壶。”我断断续续的说着,声音也因为沾了酒而带着丝若有若无的暗哑。
“多谢官人。”她捧着刀币眉开眼笑的离开,我看着她的背影愣了一阵,又灌了口酒这才推开四号房的房门。
里面的舞姬看到我进来,舞姿瞬间更加优美撩人。我拎着酒壶穿过她们,往椅子上一歪,然后继续喝酒,时不时也会拿起筷子吃一两口菜。
然后继续目光黯然,食髓无味。
酒至半酣,或许不是半酣,因为我已经不怎么看得清那些转来转去的舞姬了。却能看见一个堇色的人影穿拂而来。
“都下去。”那个人影冷不丁开口,乐声戛然而止,舞姬们也纷纷停下动作。
“慢着!”见舞姬和乐师就要离开,我把手中的酒壶往矮几上一砸,却抖落方才喝干净几只酒壶。
我也懒得去管,撑着身子歪歪扭扭的站起来。然后眯起眼睛使劲去看那个人影,歪着脖子散漫的抬手一指那些舞姬:“她们,是爷的人,你是哪根葱啊?跑爷面前来撒野?”
“我说滚下去!”突然的厉喝震得我一个激灵,脑袋似乎清醒了些,那些个舞姬啊乐师啊一个个的鱼贯而出。
这个声音怎么那么像卫狐狸?我甩甩混沌的脑袋,咬紧牙关稳住身形,仔细看了一下不远处的人影,勉强看得出衣衫的确是堇色的,唔,比小娘我还高。
“只可惜,看不清脸。”我嘟嘟囔囔道,然后,又做出一副自以为很凶的表情道:“别以为你说话像卫狐狸小娘我就怕你,告诉你,你不赶紧把小娘点的舞姬叫回来,小娘我就……就用酒壶砸死你!”
我一听他的声音像卫狐狸就炸了,刚才好不容易忘记的卫家家主和我娘亲见面的场景又倾塌下来。所以连将自己的自称改了也不知,只是兀自握紧酒壶。
只刚才的那些酒,还不够……我随手提起酒壶就要往嘴边送,对面的人影條地上前一步夺走了我的酒壶。
“混蛋!你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吾是谁!啊?”我龇牙咧嘴的大吼。
“祁灵玉,你怎么喝成这样了?”他说着,倾身过来,突然放大的脸不是卫狐狸又是谁?!可是,我转念一想,卫狐狸怎么可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