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要教训繁家,为何那天罗阑会亲自去邢台把繁小冷换下来,一个人冒死和凶兽对峙?要是真的赔上性命,岂不是得不偿失?
还有她说的那句话——对繁家有责任。又是什么意思?
罗阑这个女人,也是一杯陈年老酒呐!我摆好竹简,账房先生正好进门,我立刻撑在柜台上笑道:“先生,今天小天有事儿,跑堂的活还是得麻烦你。”
抱歉,今天又要撵你这个弱不禁风的账房先生去当跑堂。
“……没事、没事。都听掌柜的。”面条似的账房先生扯出一个笑,慢腾腾挪过去捡起第一张案几上的布巾开始擦桌子。
繁小天午时才回来,身后跟着拉了牛车的帮厨。满满一车食材,却只有几样——青叶菜,生牛肉,刚磨的新面粉,还有鸡蛋和云吉花(能吃)。
我瞧着他在后厨不停忙碌,却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些什么菜肴。
突然有些后悔答应这小子,随着他的心情来。不过,一想到明天不是正常的生辰宴,罗罗酒楼也不对外接待除了受大长老邀请之外的人,我悬起的心稍稍回落些许。
就凭大长老的人缘,来的人恐怕只有繁家人。
但那也会影响罗罗酒楼的口碑啊!我再三思虑,还是举步走进后厨,两个厨子占了灶台,繁小天在旁边摘菜、腌肉,也忙得跟蚂蚁似的。
不过现在没什么客人,我就让厨子和帮厨都出去休息。后厨瞬间只剩下我和繁小天两个,还有一锅热腾腾翻滚着浓稠汤汁的水煮牛肉。
我过去拿了一把青菜叶,细心撇掉老黄叶片:“小天,你……准备做些什么菜?”
“祁夫人,谢谢你那天在石苑酒楼阻止了我。”他答非所问,手底下是一团揉的不怎么样的面团,少年纤长的手在面团上反复用力,不时还撒点面、加些水。
这叫我如何劝他将主厨大权交给厨子?我放下青叶菜,忽然觉着有些头疼。
“没有白白送命,才有机会做这些……”他还在说,眼睛红红的,仿佛手底下的面团就是仇人,“也没有让姐姐立刻被送走,给了我救她的机会和时间。”
这小破孩子,原来是想谢我。我翘了翘眉,不如就以这个为契机,说说?
“小天,我们明天的目标不止是救你姐姐。还要让她过个快乐的生辰,你看做菜这种事是不是交给厨子来更好?”我走到他对面,恰时,他也正好停下动作看我。
不过,少年的脸忽然飞上一抹绯红:“祁夫人,我只做长寿面,其他的都需要两位大哥帮忙……我一个人哪有那么厉害……”
“哦,那就好。”我松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