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个事实的可不止凤青轶一人,晏初也知道。他曾经就看见有个老者被押到云州城官邸前,之后被巫咸族的一头足有两个成年人加起来那么高的凶兽举到头顶活活扯成两半!
那些人说被杀掉的老者曾杀过一只讹兽泄愤——为他被凶兽咬死的儿子。
可这消息不知怎么就传到巫咸族军队的耳中,老者很快就被抓住,成为巫咸族军队离开前的最后一次血腥残杀的牺牲。晏初当时就腿软了,他原本是准备出城摘点椒叶碾汁,然后逮一只讹兽来吃的……
不曾想,时隔快半月,他的想法还是成真了。
晏初把浸泡着洗剥干净的讹兽的清水倒去大半,剩下的清水中加入两勺椒叶汁掩着。便扳过竹篓,挑拣起里面的东西来:“凤公子,你教我功夫吧。”
晏初忽然转脸看着凤青轶,目光里竟全是决绝:“吃完这一顿,我们就逃跑吧!”
反正讹兽死在他家的消息没多久就会传到巫咸族人的耳中,与其胆战心惊坐着等死,不如好好吃一顿再学几招功夫,趁着被发现之前跑出云州城。
虽然这是他和晏白的家,有太多的不舍,也不知道外面是怎样的险境,但活下去总比死了好。
“……”凤青轶手一松,木棍啪嗒落在地上。刚才这小子说要学功夫的时候,他还以为晏初那么决绝的眼神会说出“拼死一搏、拖住敌人、把妹妹交给你”之类的话。
没想到这小子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跑路?!
不过,这个说法倒是让凤青轶颇为欣赏。他曾经认识的某人,也是如此这般顽强的活着,纵然被伤得面目全非,还是奋力活下来。
为一时的傲骨去死听起来悲壮铿锵,却也让自己走上一条绝无转圜的绝路。
只有活着,一切才有转圜的可能。纵然活得再卑微,只要不死就会有翻身的一天。他也正因如此,才没有一怒之下刺杀鲁皇为那些埋骨荒野的将士们报仇。
“想那么多做什么?眼下吃肉要紧。”凤青轶捡起棍子,笑了。
晏初刚把淹的差不多的讹兽肉提起来就看见他这个破云而出的笑容,这个人笑起来竟然是这么好看?!虽然眼角有道伤疤,但还是很好看。
“哗啦!”讹兽重新掉进水中,溅起一片水帘,落了晏初一鞋子。
晏初反应过来,还以为凤青轶是要拼死了护着他们兄妹两个。岂料,直到吃完讹兽的肉,凤青轶什么也没说,只是吩咐他去熬药,还把留给晏白的那一份讹兽肉细细切碎了放着。
翌日,凤青轶还是没有要教晏初武功的意思。只是让他去暗暗联络城中认识的大人和小孩子们。
起初晏初还不明白他要做什么,等明白时,云州城也传来巫咸族一队人马折回来的消息。他们杀气冲冲的奔到云州城下,大喊着开门,说逆贼就藏在这云州城中,还杀了一只探查用的讹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