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女子吃赤糖是为了信期期间让葵水顺畅些。平日里信期未到的话,等闲也不会去吃这个。
这傻大个贸贸然将女子这般用的吃食送来给她……
实在太过唐突,也太过无礼!
徐立雯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扭头再不肯搭理他,自顾自跑远了。
吴南义拿着自己从母亲那里偷出来的赤糖包,呆呆地站了会儿,暗探口气,垂头丧气地磨磨蹭蹭一步步走开。
看他的身影已然瞧不见,阿音和常云涵两个人面面相觑后,齐齐笑了。
阿音笑道:“吴王妃怎会给他赤糖送人?想必他不知道此物何用,只听说是对女子好,就拿了来的罢。”
思及此,她轻声一叹,“莫非吴王妃不知晓的那位姑娘,就是徐姑娘?若真如此的话,倒也不错。吴哥哥看上去倒是很用心地在待她。”
常云涵用指尖轻拭着眼角笑出的点点泪痕,“这吴世子可真是个妙人。为了女孩子,什么事儿都做得出。”
擦着擦着,眼泪却越来越多。
想到姚家种种,想到那人还时不时地尽一切可能地去看她一眼,常云涵的心里愈发苦涩难当。
“往常也有个人对我这般尽心尽力地好。”她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努力看着天空,努力让自己不哭出来,可泪水还是在悄悄流着。
“只可惜,我不能与他一起。不然的话,爹娘会使了法子让他往后的日子不好过。”
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她抽泣着深吸口气,“他那么有才华,课业那么好。我知道他一定能考中。倘若往后仕途不顺,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十年苦读都成了无用功。诸多抱负都成了泡影。”
她知道,他一定明白她的苦处。不然他也不会直到现在都未娶妻,也不会想尽一切办法多看看她。
好在他知道分寸,未曾做过太过唐突之事。不然好不容易进了翰林院,前程仕途都要毁于一旦了。
阿音看着常云涵这般痛苦难过的样子,拿出帕子来给她擦眼泪,轻声道:“姐姐有难处,何不与我们说?妥协了又能如何?”
她的帕子上带着淡淡的花香。这样的香气让常云涵的情绪稍微平缓了些。
“没用的。就算你们肯帮,可我总不能与父母断绝关系。”常云涵的声音里带着死气沉沉的无奈,“他们生我养我,面对着以死相迫,我总不能不答应。”
阿音直到这个时候方才听闻这件事。
常云涵瞒得紧。这事儿莫说她了,就是冀若芙和常书白都不知道。不然的话他们不会坐以待毙什么都不理会。
阿音揽着常云涵的肩膀,轻声细语地和她说着话。
许久后,常云涵方才平息下来,握了阿音的手道:“妹妹,这事儿我不曾和人说过,你帮我瞒着就好。”
阿音想到当日端午节观潮时常书白让她和林昭辉说的那些话,隐约有些明白过来。思及常书白的举动不像是知道这许多内情的,便问:“小白知道多少?”
“没多少。”常云涵道:“顶多是父母告诉他的那些罢。我这弟弟,文武皆是聪慧异常,却又在某些方面很死心眼。一旦认定了,就很难转圜。”
阿音有心想要气氛好一些,便努力笑了起来,说道:“小白就是这样。”又想了常书白闹的笑话来说给常云涵听。
说到第三件事情时,常云涵终是破涕为笑。
阿音这才稍稍放心了些,两人又说了会儿话,这便一同往假山下行去。
到了下面后,常云涵拉了阿音的手道:“好妹妹,我也该去母亲那边了。你待我的心,我明白。你莫要送我了。我自己过去就好。”
常云涵明白,之前阿音是替她鸣不平,为了给她撑腰然后给护国公府一个表态,所以留了常云涵在身边,未曾让她去姚家亲眷那里。
如今时间已然够久,想必护国公府那里也已经明白过来,她也该回去侍奉婆母了。不然去太晚的话,原本占理的她也要不占理了。
阿音知道常云涵的难处,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与她道:“姐姐小心着些。若是有人欺负你,尽管让人来与我说。”
常云涵笑着点了点头。
阿音看她眼圈儿还有些红,悄声叮嘱了她几句。
常云涵心中了然,谢过她后两人便道了别。
阿音想到刚才亭中听到的那些话,心里郁郁的发堵,就没再上去。而是信步随意地往里行着,边看着周遭景色,边努力让心情平顺一些。
到了一个岔路口,她正想着是往左边去看看菊花好,还是去往右边瞧瞧木芙蓉好,就听旁边响起了个有些犹豫的男声。
“妹妹,哥哥有事想请你帮帮忙,就是不知妹妹有空没有。”
听到他的声音,阿音骤然想到了之前看到的那一幕,便循声侧过身去。
看到吴南义手里的那个油纸包后,想到刚才他送这个给徐立雯的情形,阿音顿时乐了,“吴哥哥有事尽管说。我定然鼎力相助。”
吴南义拿着手里已经被他因紧张而捏得皱巴巴的油纸包,难得地说话不顺畅,有些磕磕巴巴前言不搭后语地道:“这个。我想送人来着。就是、就是我总说错话,让她误解了我的意思。她不肯收,我不知道怎么送出去才好。”
语毕,他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把手中之物递到了阿音跟前。
“所以劳烦妹妹帮帮哥哥,把这东西,送给徐姑娘吧!”
作者有话要说:阿音:恋爱中的男孩纸~可爱不~O(∩_∩)O
太子:包子!我才是最可爱的恋爱中的男孩纸!!︿(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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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赤糖的妙用,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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