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王蛮子和贫道也算认识,如今暮色已近,王国师也不知是否在府中。”高恩华见双姝一脸倦色,便主动说道:“两位道友远道而来,不如在店中喝口茶歇息一下,先由贫道去国师府通个信如何?”
“极好,极好。”卫子姬立刻说道:“常听人说建康城中士族府中规矩多,大官府中门槛儿高,正不愿意去求人呢,只是辛苦道长你了。”
“王国师平易近人,有求必应,城中百姓皆称为“老神仙”,府中门槛儿倒是不高。”高恩华略做解释,然后叫来王存忠沏茶,自己带上千机夫人的信,直夺国师府。
建康城中夜色降临时宵禁,高恩华一路步履如飞,半柱香后便遥见国师府门,连忙奔过去轻叩府门,一名小僮应声开了门。
“贫道高恩华求见王国师。”
小僮应了一声,进府没过多久便折回来,道:“国师有请高道长到厅里奉茶。”
国师府内,堂中摆设简陋,一案数椅而已,一派当世名士的简洁风范,当白袍胜雪的国师王蛮子一出现,高恩华忽然有一种蓬荜生辉的感觉。
“慕容老怪与老夫素有积怨,后燕军蛰伏北方,一直觊觎本朝疆土,今不咸山修士来侵扰本朝子民,此事必须帮。”王蛮子看完千机夫人的书信,一时沉吟道:“只是恰巧老夫朝中有事,这时间上可有些不巧。”
“救兵如救火,小道与云渺宫弟子有数面之缘,淡水之交。”高恩华见王蛮子好似犹豫不决,便说:“此次江湖救急助危,小道愿去云渺宫尽微薄之力。”
“高道友肯援手,最好不过。”王蛮子笑道:“老夫闻劣徒回报,在无为地宫中,高道长巧计脱身,应变之能,令人佩服。”
“国师夸奖,其实当时正好小道身边一位好友腹中饥饿长鸣,才联想到排泄阴沟之事,实属巧合。”
“前次元宵节中,老夫见高道友出剑救人,玄功奥妙,分寸拿捏极巧,不知尊师何方高士?”
“小道师尊丹尘子,自称无门无派,只传小道道术,医术和炼丹术。”高恩华认真回答:“师尊归墟之后,小道一直闭门自修。”
暮日如金,温暖的笼罩在两人身上。
“不知高道友能否将所习术法展露一二,让老夫稍作观焉?”王蛮子须发如雪,微笑问道。
高恩华心中一喜,立刻站起来道:“小道献丑了,请国师斧正。”说完一凝神、左掌挥出,一道黑黄相间的太极图,璀璨盘旋,祥气流转。
“哈哈。”王蛮子一声大笑,站起来伸手一划,划出个一模一样的太极图,只不过颜色基本全是黄色,少有杂色,然后说:“高道友所习乃玄学五术中的太玄诀,属于山经,玄学五术流传至今,修者颇多,太玄诀乃秘中之秘,知之者甚少,修习者大多抱残守缺,不肯示人,闭门自修。”
“国师博学,小道所学确实是太玄诀。”高恩华道。
王蛮子道:“太玄诀清、静、空、明、重五层境界,高道友的无极图案,黑黄之气相绕,凝气成形,属于明之境界,老夫可有失谬之言?”
“国师字字灼金,小道生性愚笨,明之境界也刚摸了个边儿,望国师不要见笑。”
“明之境界,妙在心悟,由明之境界转重之境界,更是只求悟性,大部分修此术者,终生难逾。”王蛮子呷了一口茶,对厅前站立的童儿吩附:“备些纸墨来。”
“喏。”童儿应声而去,片刻后取来笔墨。
“青城山之行,老夫确实去不了,只有劳烦高道友带个头,多劳劳心。”王蛮子笑道:“老夫将以往修习太玄诀的种种感悟,赠与高道友,做个人情弥补。”
高恩华大喜,推辞的客套也忘了,连忙道谢。
“要达到重之境界,只能靠修道者自悟,大道千条,道道不同,高道友要选一条适合自己的路来悟道。”王蛮子边写边解释。
“小道先行告辞,今晚还要招待一下云渺宫来修。”高恩华接过玄功心得,心中急着观赏修习,立刻起身告辞。
“高道友自便。”王蛮子笑道:“老夫正好要面见琅琊王爷,日后再见。”
琅邪王府内、王蛮子和琅琊王司马道子见了面。
“皇宫禁卫首领调换之事,皇兄已答允,眼下皇城所有守卫,全是咱们自已人,国师请放宽心。”琅邪王司马道子身材肿胖,眼圈浮肿青黑,一看便知长期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有劳琅琊王,如此一来,皇城安危尽在我手,纵有人有不臣之心,料也无妨。”王蛮子笑道。
“本朝除了桓氏小儿,没人会有不臣之心。”司马道子打了个哈欠,说;“不过桓玄只挂了一个虚名的官名,连名刺史都不是,除了府兵部曲,手中又无兵权,一切稳如泰山。”
“老夫近日得了一盒仙丹妙药,服下后浑身拥有龙虎之力,”王蛮子袍袖一抖,掌上多了一个玉盒,说:“琅邪王贵为帝胄皇脉,服此丹后,更能如大罗金仙一般金枪不倒。”
“好,好。”王蛮子拿出丹药时,司马道子眼放精光,听王蛮子解说后,更是垂涎三尺,不顾王爷之贵,自己过来一把接了丹药,左右查看,夸道:“国师仙药,素来灵验。本王正好刚收一名美貌妃嫔,稍后一试此丹妙用。”
“此丹定保王爷龙精虎猛,飘飘如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