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叫?忘了以前怎么帮这个浪蹄子羞辱爷的么?”原登飞跨上一步,一把抓住阿青的头发拖出房外,一边得意叫道:“给老子爬着走,一会让你叫个够......”
“是,爷。”阿青哭泣着,一步一步爬了出去。
从在益州进郑府开始,原登飞一直利用小恩小惠拉拢身边属众,到今日效果才初显端倪,无论原登飞如何羞辱郑静,没一人出来劝解。
郑静见原登飞将贴身丫环阿青拉走,心中二分愧三分恨五分惧。
愧疚保护不了阿青,恨毛公子对不起自已,恨郑方去世的早,恨原登飞的无耻,想想自已和怀中孩子以后的未来,在隐龙岛上四面海浪滔天,自已无处可逃,又无人相助,只有任由原登飞慢慢折磨。
“爹啊,女儿如今知道错了,当初若依你老人家之言寻个好人家嫁了,那有今日之祸,姓毛的,你才是一个骗子啊,姓原的,你真是畜生啊,当年哈巴狗,如今变在大狼狗啊,呜呜......”
室外海风呼啸,夜黑如墨,郑方去世后,再也没有人关心郑静的生死,更别谈好的喜怒哀乐。
阿青终于一步步爬到原登飞的居室,“啪”一脚飞来,随后传来一声恶狠狠的命令:“自个爬去床上趴好,若趴歪了,爷今天晚上便让你去死!”
“是的,爷。”阿青哆哆嗦嗦,又一步步向床上爬去。
翌日、原登飞正在灵堂中与半残的郑松泰一直守灵,郑松泰在昏昏欲睡,自到海岛后,郑松泰天天借酒烧愁,一日三醉,如今形神枯槁,面容消瘦。
新安郡中一名祭酒前来悼祭郑方,临去时,其中一人偷偷塞给原登飞一个信封,信封中只有一根细若牛毛的银针。
银针针尾幽芒闪闪,透出一股摄人心魂的阴煞寒意,正是慕容雪吋的冰尾针,见到冰尾针,原登飞立刻会意,这是远在江南的桓氏主人在召唤他。
对于桓氏与慕容雪吋等人,原登飞是又喜又怕,惧怕对方的辣手无情,但心底最深处,又隐隐把桓氏与慕容雪吋的势力当成最后救命稻草。
原登飞经历颇为复杂,从小便无父无母,先投前秦干了数年小吏,再投后燕慕容氏,在参合陂一战中,叛变燕宝慕容宝后,出现在益州郑家府门前。
数年几易其主,四处流浪的生活,使原登飞变的八面玲珑,信奉有奶便是娘,懂得狡兔三窟才安全,今先在天师道中占着益州祭酒的位子不放,再抱紧桓氏与不咸山慕容氏大腿,算是给自已留下三条退路。
“主人找我有什么事呢?”原登飞迅速转开了脑筋,倏地想到,天师道和桓氏都有争霸天下的念头,也许桓少关心天师道的军事线索吧,明天我应去看看卢长老了,看看他在干什么?
隐龙岛港湾中碧波荡漾,数十只崭新的大木船一字排开,在水中晃动起伏。
卢循蹲在码头上督促船工们建船,七八只大船的龙骨已搭成,船工们在忙碌的爬上爬下,敲打安装大船船体。
原登飞走进码头,远远向施礼卢循一笑。
卢循脱帽还礼:“原祭酒不在灵堂守灵,怎么突然跑到码头来了?”
“原某身为郑府女婿,守灵数月,如今已尽到半子之责。”原登飞说:“本教数万教众来岛中数月,天天只是吃喝睡三件事,这般长久下去总有坐吃山空的一天,今日原某来卢将军处,看看有何可效劳之处?”
“原将军的忠心,令本将军感动,若教中诸位祭酒都有此忠心,本教何愁大事不成。”卢循对原登飞的忠心肃然起敬。
“呵呵,卢将军有所不知,原某一生四处飘荡,只在随老丈人加入本教后,才如浮萍有依,有了家的感觉。”原登飞一脸愁容,慢慢引导说:“奈何天不佑我,老丈人在盐海山路猝然战死,如今益州道友们天天嚷嚷着要到江南找会稽谢氏报仇。”
晋室朝野间对孝道极为重视,大多情况下,需守孝三年期满,方能出外游行。
原登飞做为郑方女婿,必须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才能出岛与慕容雪吋见面,此事若由卢循在孙恩面前提及,才更名正言顺,符合世事情理。
“会稽郡城墙坚厚,易守难攻,如今郝柏等吴兴郡败兵残孽正聚集谢府。”卢循不疑有他,劝阻说:“若冒然前去,定然讨不到好处,怕又要折损人手。”
原登飞道:“不到会稽郡报仇也成,只要带着益州道友们去抢抢粮,杀杀人,消消气,一切自然平安无事。”
“这个主意可行,待孙长老的船队从江南回来,我便向师君提出,下一趟由你益州教众出海抢粮。”卢循听原登飞说的情真意切,果然承诺向孙恩进言。
“多谢卢长老支持!”原登飞脸腮边迅速挤上两堆肉,露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