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泩一惊,“你做什么啊”
“我不知道你因什么事情,找我找得那么急居然连鞋子没穿都没发觉,明日要出城,这时候若是生病倒麻烦了”
子戮说话说得很稳,黎晚泩低头一看,自己居然真的没有穿鞋子,那两只脚丫子红通通的,在经过了草丛和石板路后已经变得不堪入目。
子戮将她放在床榻边上为她处理脖子上的划口,那划口不深却足够划破皮肤,一丝鲜血正在缓慢地朝下流着。
他不说话,空气中的温度仿佛降到了冰点,晚泩不晓得他为何忽然不高兴了,是因为她一声不吭地半夜寻他被众侍卫发现,担心名誉受损吗。
“疼不疼?”正在黎晚泩发呆之余子戮出声了,此时为了看清伤口,他与她靠的很近。
晚泩感觉到脖间一丝清凉,轻轻晃了晃脑袋表示不疼“这是什么”一股浓郁的茶花味道扑鼻而来,“你怎么会有这个”黎晚泩盯着子戮手中的那个玻璃罐子,那里面装着的正是几年前那个人常常送给自己的。
子戮笑了笑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一直听你说过这个膏药,想看看它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于是一年之前派人混入里面当了护卫,几乎花了大半年的时间,说来也碰巧,居然在清华宫主殿里找到了那么一罐东西。”
“清华宫主殿?”黎晚泩推开了子戮的手,皱起了眉头“你说的是,清华宫的主殿里?”
“我当时也觉得奇怪,东西放在殿内的柜子里,满满一瓶”
黎晚泩越来越觉得御城的事态不对劲,五年之前申目谌战死沙场而黎晚泩自己又离开了,申目谌生前除了自己并无妃子,怎么还有人住在里边儿。
“所以今夜你找我是…..”子戮打断了晚泩的思绪。
黎晚泩再继续想下去了,她喔了一声,将目光慢慢移到了子戮的脸上,看了他许久才说出一句话“子戮你还记得我在被父皇封为公主的那一日,在莅阳殿前对所有下人说的话吗”
“当然记得”子戮舒了一口气。
黎晚泩的眼眶内隐隐充斥着泪,微微弱弱的,在这片昏暗中显得并不那么清朗,“那你还记得我最讨厌的事情吗”
“讨厌麻烦,若给你惹了麻烦之人除之;讨厌懦弱,贪生怕死之辈去之;讨厌欺骗,欺瞒主子之人,离之”
“没错”紧接着子戮的回答后一秒黎晚泩就插话,“第三点还得再加上一条,尤其是对我最信赖的人。”
她说此话的时候眼睛始终盯着子戮,其余的话不再指明,“经受了那么多的磨难才走到了今天,即使未来依旧艰难,可若有一日我黎晚泩不再相信任何人,那我宁愿放弃,然后独自一人前行在黑暗之中,哪怕身旁没有一块儿为同一目标前行的伙伴,哪怕是万劫不复坠落深渊。”
子戮不说话,他眼神渐渐飘忽,他与黎晚泩一样都是聪明人,哪里会听不出她背后的意思。黎晚泩所指的,即是他遮藏她信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