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凌霄阁,看起来从外面进来的人,他是认识的,那双脚慢慢向前走,当整个人出现在画面中时,我吃惊的张开嘴,一直以来,我都知道有一个和我长相一样的人存在,但这件事多少都有些诡异和离奇。
可现在我却在画面中真真切切看见了自己,就如同照镜子一般,我不由自主往前走了一步,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去触及墙上的人影。
真不敢相信,这世上真有长相一样的人存在,画面中的那人,个头、体型和动作都和我一模一样,可画面中的我却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眉目之间透着的是阴郁的冷漠。
他在石室中向前走了几步,默不作声的环顾四周,在他不远处就是藏匿着万象神情确切位置的石室,他停在通道的入口,似乎在他眼里,凌霄阁和那三个斯坦因后人根本不存在。
画面中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群荷枪实弹的军人冲进来,把石室中所有人团团包围。
外国人和凌霄阁都神情大变,质问那些军人想干什么。
“带回基地审查。”
说话的是邓青,那个时候他还很年轻,一身戎装精神干练。
这个时候,所有的军人都把目光看向凌霄阁他们的身后,我再次一怔,画面中,我看见了父亲,他们都不约而同看着和我长相一样的人。
凌霄阁他们茫然的回头,用惊愕的目光也看着那人,石室中是漫长的死寂,那人一言不发的看着通往石室的通透,最终也没有进去,转过头时,他慢慢抬起手,握拳竖起拇指,缓缓的从脖子上划过。
我心里猛然一惊,这个动作在我梦里出现过无数次,邓青下令枪杀我父亲时,他就是用这个手势下令,我曾经是那样厌恶和痛恨这个动作,不止一次幻想,有朝一日手刃仇人时,我会用同样的方式偿还到他身上。
因此我一次又一次重复这个动作,久而久之,这个手势被我练的炉火纯青,甚至有那么一刻,我渐渐感觉,这个动作是那样的娴熟和连贯,就如同我之前就会一样。
邓青的这个动作是学那人的,可为什么我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地枪决!”顾远山看见那人手势,声音严厉说。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凌霄阁大吃一惊,指着那人质问。“从我上次见你到现在,为什么你的样子……”
凌霄阁的话还没说完,那人动作之快,我们都没有看清,他动若脱兔,一伸手就夺过凌霄阁手中的刀,手起刀落,随着凌霄阁的惨叫,他的手臂被活生生砍断。
那人上前一把拧住凌霄阁的头,面无表情干净利落就在凌霄阁脖子上抹过,凌霄阁捂着喷涌的鲜血再也说不出话,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身下很快变成一滩血泊。
那人从夺刀到杀凌霄阁完全是在一瞬间,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他好像对于杀人见惯不惊,犹如家常便饭一般,他用刀的动作,让我想起解天辉,他们所用的刀法如出一辙。
而且对于杀戮,他们同样的执着和狂热,看着凌霄阁鲜血四溅,那人的目光中隐约还透着满足和惬意。
我手抖的厉害,倒不是因为画面的血腥,我杀赤井嘉隆的时候,也是用这样的刀法,也是用同样的方式,就连心境也是一样,有一种嗜血杀戮的快感。
看着画面中的那人,我亦如看见了自己,那个一直潜藏在我内心深处的人。
突如其来的的变故,让三个外国人吓的心惊胆战,被胁迫着跪在地上,那人走到他们身后,表情冷酷决绝,向邓青伸出手。
邓青心领神会,把手中的五四手枪递到那人面前,他握起枪冷漠的抵着那三个外国人背心口动扳机。
呯!
枪声响起的时候,我整个人如同被电击,感觉那子弹是打在我身上,眼睁睁看着一个人直挺挺倒在血泊中,那人没有丝毫的犹豫,生命在他眼中犹如儿戏一般,毫不拖泥带水的连开三枪。
越看我越惶恐,手抖的厉害,看着画面中的自己,感觉是那样陌生和诡异,那人把枪还给邓青,然后走到凌霄阁的身边,从包里摸索了半天,从里面拿出一块铜镜,就是我们在莫高窟发现的那块铜镜。
“把脚印都清除干净,然后返回基地。”那人声音冷漠的交代一句后转身离去。
看到这里,我顿时恍然大悟,我一直没有想通,既然早在我们之前,就有人发现莫高窟中隐藏的铜镜,为什么我们还能找到,原来是那人重新放回去。
画面中顾远山带领其他人,清理干净脚印后撤退,最后离开的是邓青,他的脸占据了整个画面,想必是他无意中发现拍摄的摄影机,他从地上拿起来,就在这个时候,画面戛然而止。
“我本来打算把摄影机交回到局里,可里面拍摄到一号首长处决这些人的画面,因此我想销毁,但连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居然把这盒胶片留了下来。”邓青打开灯,声音平静。“没想到,我阴差阳错发现的胶片,竟然成了一号首长留下的唯一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