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清并不知道崆岭县那边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正在家里美滋滋地看一部抗战电视剧,见邱望西忽然打电话给自己,而且一开口就问起叶鸣的事情,心里吃了一惊,还以为是叶鸣到邱望西那里告了自己一状,不由有点着慌,小心翼翼地答道:“邱秘书长,叶鸣同志是前不久在省委办的招考中,从新冷县地税局考进來的新同志,目前担任督查室督察一科科长,我和他打过一些交道,上个礼拜还一起去湟源县开展了对该县的非法集资问題的调查,在调查中,由于我和他的观点和调查方法不同,所以和他发生了一些矛盾和冲突,他现在还在湟源县沒有回來,但是……”
他刚说到这里,邱望西就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说:“老胡,我现在不是问你们去湟源县调查的问題,我想问的是:这位叶鸣同志,有什么背景,或者说,他有什么特别之处。”
胡德清有点惊讶地问:“邱秘书长,您难道不知道叶鸣的背景,您是秘书长,我还以为您早已知道叶鸣的背景和靠山了呢。”
邱望西听胡德清这话里大有文章,心里不有一跳,赶紧追问:“他有什么背景和靠山,我这一向忙于曰常姓的事物,对省委办新进來的同志关心很少,也沒有去找他们谈过话,所以对这几位同志完全陌生得很,你如果知道,就跟我说一说吧。”
胡德清听邱望西的意思,好像不是叶鸣找他告了状,也不是來向自己兴师问罪的意思,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便用一种比较神秘的语气说:“邱秘书长,据我得到的可靠消息:这个叶鸣是李润基书记的干儿子,而且两年前还曾救过李书记的命,除此之外,鹿书记好像也很看重叶鸣,有一次还亲自将叶鸣叫到他的办公室去与他谈话,据说,他与徐立忠处长也是特杆兄弟,所以,他的靠山应该算是比较硬扎的。”
邱望西听到这段话,眼睛一下子瞪圆了,豆大的汗珠也一股股地从他的脸颊上冒了出來:真该死,自己这个秘书长是怎么当的啊,李书记的干儿子在省委办工作,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情,这件事连胡德清都知道了,而自己这个省委办的一把手却蒙在鼓里,而且也从來沒对那位姓叶的同志有任何表示,如果李书记知道了,是不是会认为自己是故意的,会不会认为自己眼看要当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所以不把他这个纪委书记放在眼里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可就会糟糕了。
更何况,这个叶鸣还很受鹿书记器重,叶鸣能够考到省委办來,很可能就是鹿书记、李书记的安排,如果鹿书记也认为自己故意不理睬叶鸣,故意忽视他,那就更是糟糕透顶了。
与此同时,邱望西也忽然醒悟过來:鹿书记、李书记赶到天西市去,就是冲叶鸣去的,因为叶鸣现在负了重伤,作为他的干爹,李书记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赶过去,这个可以理解,但是,鹿书记为什么也要连夜赶过去,难道就因为叶鸣是李书记的干儿子,他就要陪李书记过去吗,这显然是不合情理的,也不符合鹿书记一贯的行事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