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桑桑呆滞住。
徐毅元看着她,又好似在透过她看别的人,“是我有私心,总觉得你做的这般好,想把你留住。”
他停了停,又笑叹道:“但你这般好,应该拥有更广阔的天地,而不是被拘在我家里。”
他的嗓音温温润润的,如墨玉般的双眼仿佛有柔软的水淌过。田桑桑脸颊发热,他说她好。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被异性夸好,这么一个男神级别的人物说的。
“先生太抬举我了。”田桑桑拘谨地动了动眉毛:“只要没有特殊情况,我一般都在的。”
徐毅元倒也没有就这件事情再说什么,只是挑了一些东西打包带走了。田桑桑一下子充满动力,也许是因为心情大好,连带着今天的生意也好了,她一共赚了11.31元,卤味卖光了,绿豆糕也只剩下了几个。
直到李正熊下工了,她才和李正熊一块回了村。
田桑桑从来不觉得,去摆摊是一件值得兴奋的事情。可是,翌日她又看到了徐毅元。她甚至还想着,徐毅元或者每天都会来一次。两人自从上次的谈话后,熟悉了一些。她也知道了徐毅元是因为暑假才回来的,过一个多月,他又要回到县城里。
可是,当回到村里时,一盆冷水浇灭了她的好心情。
当她回到家里的时候,四面都是静悄悄的。钟婶子的院子里无人,只有鸡鸭在来回走动。她想起钟婶子家的人都去田里了,田义在东圳市,狗剩上学没回来,李小琴是个不着家的,三天两头喜欢往娘家跑,多大的人了,跟个孩子似的。
进了院子,田桑桑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划过不好的预感。
推开门,没有人。儿子的本子还放在桌子上,钢笔盖也没合上。她知道儿子的一个习惯,他写完字时,总会把一切收拾得整整齐齐,但现在的情况,明显是没有收拾的。
“言言——”
“儿子——”
连续喊了两声,没有人应。挨个地把房间都看了遍,空荡荡的。田桑桑蓦地慌了,怎么会这样,她的儿子去了哪里?
以前她回来时,总会看见儿子的小身影。他总是会乖乖地等着她回来,没有像别的孩子一样,他没有一句怨言,总是非常懂事非常体贴。早上还在的,怎么现在就不在了呢?
想起早上吃饭时,她还摸过儿子的头发,软软的,绵绵的,她还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田桑桑觉得天好像塌了下来,她猛地奔出房子,像只无头的苍蝇到处乱撞。或许是去哪里玩了吧,她安慰着自己。她像只游魂野鬼,把村里都找了一遍,可惜都没有找到,心一点一点地沉到谷底。看到对面有一个人,她也顾不得对方是谁,抓住对方就问:“你看见我儿子了吗?看见我儿子了吗?”
“诶?”对方惊讶:“你儿子怎么了?”
“他不见了,我回来的时候他就不见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更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她呜呜地哽咽出声。
妇女见她嘴唇苍白,身体发抖,泪流不已,顿时有点同情。想起她家那么好的孩子,说是不见了。
她安慰道:“桑桑,你别急,小孩子也许跟人跑哪儿玩了,没准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哎——秀英,你看见桑桑家的儿子没?”妇人朝不远处的女人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