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外头激烈的抱怨声结束,田桑桑才从卫生间里出去。
看着一桌子还没怎么动过的菜,她委屈地流着眼泪。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刚才还是其乐融融,就因为她吐了,一切都变了。
人走茶凉啊。
她难过地蹲下身,抱住自己。
“妈妈。”孟书言慢慢地挪到她跟前。
田桑桑抬头,看到儿子稚嫩的小脸。
他伸出小手替她抹眼泪:“你不要哭。”
“你哭了,我也会哭。”眼圈红红的。
“对不起。”田桑桑搂住儿子的小身体,紧紧的。
可她到底对不起谁,对不起什么?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叶玢怡今天当真气急,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向来只有她嫌弃别人,没有别人嫌弃她的份。然而她却是两次被她看不起的儿媳妇嫌弃了。吃她做的饭就吐,这是对她无声的侮辱。
也许是因为生气,爆发了巨大的能量,以前她跑一段时间就会气喘,心脏负荷不住。可今天,她就一直跑着,任凭儿子和丈夫怎么在身后叫喊,她还是一直跑。
漫无目的,看不到前方,能感受到的只是疲惫的腿。当她累了,想要停下来歇歇的时候,一阵刺耳的喇叭声而身后儿子的焦急声响起,眼前发黑,世界都在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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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好孟书言,把他抱到床上。
他沉沉地睡去。
小家伙睡颜恬静。这让田桑桑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比现在还稚嫩,还要乖巧。那个时候他们两个在一起,不敢说比现在快乐,也是没少惹得他哭。他太可怜了,让他夹在两方大人的矛盾之间受罪。
江景怀、叶玢怡、江父直到天黑了都还没有回来,田桑桑的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在哪儿?怎么还不回家?
连吃晚饭的心情都没有,中午的剩饭她没有去动,而是自己去厨房做了点饭给儿子吃。自从吐了之后,她对什么都没有胃口,可能是受到了情绪的影响。
然后这一天晚上,他们当真没有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田桑桑下楼,到厨房里问:“张婶,他们有回来吗?”虽然她昨天晚上没怎么睡,一直留意着动静,静悄悄的。可她还是忍不住想问问张婶,以免漏了什么。
张婶摇头:“没有。少夫人你别担心,肯定是有事耽搁了。可能等下就回来了。”她才刚这么说,客厅里就有轻微的动静。田桑桑惊喜地往外走,看到了江景怀,带着一身寒气。
“回来了。”她小心翼翼地往他身后望:“爸妈呢?”她还是得解释一下,还是要跟婆婆解释一下的,她不是嫌弃她做的饭,她只是生理吐。
他憔悴了很多,抬起深黑的眼睛看他,眼睛里还有血丝:“妈出车祸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田桑桑震惊地站在原地,身形一个不稳,还好被张婶扶住。婆婆从家里跑出去,就出车祸了。怎么样,严不严重?这事儿算不算她间接造成的?
浓浓的负罪感涌上心头。
江景怀再下来时,手上拿着袋子,应该是换洗的衣物,他又吩咐张婶做点东西和补汤送到市第一医院去,张婶忙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