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人这一声令下,早有准备的家丁们随手拿起旁边的布匹、放在角落一边的案几木榻,开始砸。
这一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嘭”
一块木屑从顾以丹脸颊边飞过,吓得她花容失色,再多的镇定都消失在这些凶神恶煞的家丁粗暴的打砸中了。
更绝的是,明明是中年妇人下令要打砸的,她还一边哭着指责恒源祥的黑心肝,张四娘子一如既往的扯着中年妇人的手,哭不成调的劝道:“阿娘,不要这样......女儿就留在家里陪你好了......”
姜元羲看着眼前这出闹剧,不知为何突然觉得那位张四娘子很讨厌。
要真心想劝阻的话,吩咐一声那些家丁,难道那些家仆还敢违抗小主子的命令?
恒源祥突如其来的变故,将门外的百姓们吓了一跳,同时更是吓坏了还留在恒源祥中看热闹的小娘子们。
尖叫声此起彼伏,掌柜已经吓得脸色煞白了。
他比谁都清楚这些来恒源祥买胭脂水粉的小娘子是何等身份,要是其中哪一个伤了,顾家不死也要脱层皮。
好在当时大部分小娘子看着中年妇人一行气势汹汹,一开始就往里躲着,暂时没有受到波及,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些家丁也默契的绕开了小娘子们。
掌柜一边大声呼喊,“住手!再不住手,我们就官府上见!”
又招呼侍女们身先士卒去保护那些小娘子,自己往顾以丹那边跑,想要护着东家。
“嘭”
掌柜被一匹绸缎砸中,身子一个踉跄,眼前一阵发黑,要勉力撑着旁边的木台子才能稳住身形。
布匹绸缎眼前飞、木屑眼前飞、耳边是“噼里啪啦”的打砸声、刺耳的尖叫声、哀嚎的痛骂声,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姜元羲脑瓜子哧哧的疼。
实在是太吵了。
吵得她心烦气躁。
她先前还从里面走出来让人去请大夫,回来之后就继续留在了铺子外层,直面了家丁们打砸的地方。
幸好她耳听八方,一边拉着阿方,一边拉着顾以丹,小心的避开那些到处飞的绸缎布匹,慢慢的想要离开身处之地。
就在这个时候,姜伯庸也面色焦急的骑着马从家中赶到了恒源祥门外。
此时里里外外已经围上了好几层人,水泄不通,一看到这个场面,姜伯庸就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
恰好他看到了一个在外面急得跳脚的人,再一细看,不就是隆美斋的管事郑鹏海吗?
姜伯庸上前一把捉住他,阴沉着脸问道:“五娘呢?”
郑鹏海见到姜伯庸,真是喜出望外,声音都带着颤抖,激动的道:“五娘子在里面。”
这一下姜伯庸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一把推开郑鹏海,阴狠至极,“你竟然让五娘陷入这等危险境地,回头饶不了你。”
不再理会郑鹏海,姜伯庸对左右吩咐道:“五娘子在里面,随我冲,给我左右开路!”
“诺!”
两个长随也顾不得会不会误伤百姓了,奋力的推开围着的百姓们,生生护着姜伯庸推开了一条通往恒源祥的路。
“哎哟,怎么回事?谁推壤啊?”
“哎哟,痛死我了!”
姜伯庸一概不理,等他冲到恒源祥门口,一眼就见到了里面正在发生的事。
姜伯庸瞳孔一缩,脑中根本不及多想,身体本能的反应让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抓住一个打砸已经红了眼的家丁的手,声音仿佛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面色狰狞,
“我妹妹要是掉了一根头发,我让你全家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