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之后,有人果断的站起身,“我张家退出。”
惹得其他人齐齐看向他,中年男子收起那本世录谱,“我不信你们看不懂女帝这背后的意思,我张家全族上下三千多人,恕我不再奉陪了。”说完转身就走。
又有第二个人站起身,“我程家也退出,《百家盛典》一出,我们家的老一辈心心念念的就是想参与其中,他们护女帝护得紧,也说即便是真的参加科举,相信家族中的子弟也不会落榜,流言已经没用了。”
同样的说完也走。两个人干脆利落的走了,在场其他人去意更甚。
“走吧,还不如现在开始就好好敦促家中子弟读书,争取在一个月后的科举中拔得头筹。”
屋子里的世家纷纷低头,一个是姜元羲的耳目众多让他们心寒,二是姜元羲无声的威胁让他们忌惮不已,每个人其实心中都不甘,却不敢自己出头,想要等着其他人继续在前头冲锋陷阱,试探女帝的反应。
典型的死道友不死贫道,可惜没有人做那个出头的傻子,有一人退缩,其他人也就萌生了退意。
“就这点胆子?”姜元羲觉得无趣得很,若是那些人还能继续下去,兴许她还会高看他们一眼,赞一声他们勇气可嘉,不过是送了一本世录谱就退却了,让她颇有一种难受的感觉。
姜伯庸耸了耸肩,他也没想到世家会雷声大雨点小,亏得他还严阵以待呢。
俗话说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世家这回自己退缩,日后怕是更难成大事。
世家不足为患,姜元羲就把这事抛之脑后,转而说起其他事,“《百家盛典》工程浩大,自数百年前百家著说被毁,各家传人逐渐湮灭在百年间,就很难再找到他们的著说了,要重现数百年前百家齐鸣的盛况,难度甚大。传旨下去,只要有人能献出百家的著述,都可以在《盛典》里头挂个名儿。”
挂名这种事,姜元羲还是采纳了顾以丹的意见提出来的,用在《盛典》挂名的这种巨大的名利,诱惑那些人把收藏起来的百家著说献出来。
“若是献书的人有真才实学,让段公考校过之后,可以让他参与其中的编纂。”姜元羲又补充道。
姜伯庸点头应诺,姜元羲又颇是忧心的问道:“《盛典》不是一日两日能编纂好的,可能需要耗时甚久,段公的身体可撑得住?”
她听说段公忙完了登基大典之后太过劳累,还差点感染了风寒,故有此一问。
姜伯庸摇头失笑,“陛下有所不知,自从盛典的明旨昭告天下,段公就好像变成了青壮小伙子一样,说话的嗓门都大得很,走路都能带着风,脸色红润,天天打一套五禽戏不在话下,前天我去探望他,他还嘲笑我说我这个年轻人的身体,还比不上他这个老人家的好。段公还说无论如何都要在有生之年把盛典编纂好。”
姜元羲同样失笑,“这么说来,段公身体甚好,如此朕就不担心了。让段公不要着急,有个好身体,才能总览全局。”
姜伯庸笑着道:“陛下放心便是,我已经嘱咐了大夫,每三日上门给段公把脉,他身边也放了两个长随,会随时注意他的身子骨和作息饮食。”
姜元羲放心了,她相信有段公在,盛典绝对不会有问题,于是有问起另一件事:“朱先生的稻谷种子我们存了多少?”
“足足有五万石。”谈起正事,姜伯庸神色正经起来。
五万石看着多,可只要一想起是他们这些年陆陆续续攒下上来的,就不觉得多了。
姜元羲吩咐道:“春耕快到了,让虎贲军、血狼军、陌刀军、黑蛇军分别往东南西北四路运送粮种,一定要分发到各郡城、各县城的百姓手中,今春的粮种务必要换上朱先生的稻谷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