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公美意在下心领,暂时没有劳动东厂的地方。”
尚铭笑了笑,“谷仙人或许不太了解,赵宅之内暗潮汹涌,远不是看上去的那么平静。”
“据闻东厂招安不少异人?”
“不多,但是都很重要。”
谷中仙想了一会,“我想李仙长已经说得很清楚,两厂静观其变就好,你们做得已经很好,帮助也很大,不必再做其它事情。”
对尚铭来说,只是做得很多并不够,他必须参与其中,于是将包裹推向谷中仙,“汪公虽有疑惑,但我相信谷仙人,请你一块送进赵宅吧。”
谷中仙从怀里掏出另一个小包裹,“十一枚,我会一块送进去。”
“天下金丹多半在此,据说何氏也会交出金丹,张慨何德何能,居然获此厚礼?”
“各有原因吧。”谷中仙拿起两只包裹,“尚公还有事?”
尚铭缓缓摇头,“张慨值得信任吗?神药既成,他会不会……独吞?”
谷中仙大笑,“看来尚公了解的事情不少。”
“一点而已,毕竟东厂负责寻找异人,见过的奇人奇事、听过奇闻奇说比较多。请谷仙人不必多疑,我很清楚,神药是谷仙人与李仙长造出来的,首功毫无疑问要归两位。我只是想帮点忙,查漏补缺。”
谷中仙笑而不语。
尚铭看到一线希望,立刻起身,弯腰深深拜下,“东厂上下,皆愿效犬马之劳,但凭谷仙人吩咐。”
“呵呵,同为厂公,尚公……更好说话。”
“以后谷仙人、李仙长必是国师,我还要请两位多多照顾呢。”
“好吧,还真有一件事或许你能帮上忙。”
“谷仙人请说。”
“胡桂扬。”
“嗯,听说他又变异人,这对造神药很重要吧?”
“非常重要,但这个人不易把握,指明的道路他未必会走,需要有人监督,我安排了两个人,但是还不够。”
“赵宅里至少有十位异人听从东厂命令。”
“不必太多,再有一两位足矣,必须是胡桂扬比较信任的人。”
“有一位,赵历行,与胡桂扬是旧相识。”
“我听说过这个人,很好,让他盯住胡桂扬。”
“然后呢?”
“无论如何要确保胡桂扬坚持到最后,其他异人都得让路。”
“没问题,赵历行不敢违背我的命令。”
“好,暂时就这样,只要盯住胡桂扬,万事大吉。”
“张慨和李刑天呢?”
“李刑天自作聪明,其实不过是棋盘上的一枚小卒子,张慨……算是横冲直撞的车,让他们折腾,越乱越好。”
尚铭心中疑惑一扫而空,拱手道:“从今以后,尚某就是谷仙人手下走卒。”
谷中仙大笑,“不敢当,尚公执掌东厂,我与李仙长一心修道,咱们之间没有争斗,本当互相扶持。”
尚铭也大笑,“外面人多眼杂,我就不送谷仙人出门了。”
谷中仙收起两只包裹,厚袄遮挡,外人看不出异样,“告辞,三五日后,与尚公一同领功。”
尚铭目送谷中仙离开,心情大悦,等了一会,再次唤进左预,命他给赵阿七传命。
左预连连点头,没敢多说什么。
另一头,汪直的心情更差了,他能进宫,却见不到皇帝,就连最受宠幸的万贵妃也帮不上忙。
汪直只得再回观音寺胡同,半路上被自己的部下拦住。
“有急事?”汪直惊讶地问。
石桂大探头进轿,小声道:“东厂向谷中仙献媚。”
汪直冷笑一声,“早料到会是这样,你还打听到什么。”
“谷中仙让东厂专盯胡桂扬。”
“胡桂扬是西厂的人,用得着东厂去盯?你去安排一下,天黑之前我要见他。”
石桂大应是,却没有走开。
汪直道:“你小子有屁快放,别跟我装模作样。”
“属下只是有些疑惑。”
“说。”
“谷中仙轻易不说实话,怎么会被东厂拉拢?此人志不在朝堂,属下想不明白东厂能提供什么好处令谷中仙心动。”
“你的意思是……”
“谷中仙抛出胡桂扬,必是障眼之法,他在赵宅内另有目标。”
“张慨?”
“或许。”
“‘或许’有什么用?你去给我查个明白,尽快。”
“是,属下这就去查。”
“不可打草惊蛇,李孜省毕竟是为宫里做事,西厂不能坏他的大计。”
“厂公放心,我有办法。”
“嗯,你虽然年轻,百户当得也不久,但是只要功劳足够,再升个一两级完全没问题,我的年纪也不大啊。”
“属于怎敢与厂公相比?”石桂大笑道,心中已有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