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九被房龄给噎了一下,又道:“房先生风流一生,自不怕死,可是房先生就不怕家人受到连累吗?据我所知,房先生仅仅是姨太太,就娶了三十二房吧?假如房先生叛国已成定局,那你的这些姨太太,不是都会分给其他大臣做侍女、做陪妾吗?想一下,他们含着泪滴,心中默念着你的名字,却被一个陌生人压在身底下发出娇吟,想想都让人从心里胆寒,这一切可都是房先生自己造的孽缘啊。”
花如玉听着陈小九说得猥琐,冷艳的眼眸中泛着精芒,狠狠的瞪视着陈小九,心中却想着这混蛋吓唬起人来,还真能恐吓到对手的心里去。
“陈大人,你描绘的前景很恐怖,但是你以为我会怕吗?”房龄道:“定南王一代枭雄,哪里是他的草包儿子可比?又哪里会因为石头筹一封书信而将我视为敌人?”
房龄眼眸中充满了不屑的目光,“这么多年一来,我对定南王忠心耿耿,勤勉有加,多少妙计出自我手,说我是定南王最为信任的谋士,也不为过,否则,又岂会让我陪着小王爷出使大燕?”
“我与定南王之间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又岂会因为这一封书信,而让定南王对我刀兵相向,可笑啊可笑!哈哈……”
房龄说完话,不由得大笑起来。
陈小九听着房龄一翻悖论,不由得也跟着大笑起来,那笑声中,有着鄙视和不屑的意味。
房龄倒是被陈小九的笑声给弄傻了,停住笑声,犹疑道:“陈大人,你在笑什么?你在跟我比谁笑的好听?”
陈小九收住笑声,板着脸,一字一顿道:“我再笑房先生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房龄道:“和解?”
陈小九道:“房先生也承认定南王是一代枭雄?那应该也明白,枭雄者,能共患难,而不能同富贵,在定难忘落魄时,你是他的肱骨之臣,在定南王春风得意时,房先生只不过是一双锦上添花的眼睛罢了?有什么好显摆的?”
房龄闻言,不禁一怔,沉沉的低下了头!
陈小九又道:“此时双方劲如崩弓,草木皆兵,一丝一毫的马虎,都将成为失败的导火索!”
“定南王疑心甚大,收到这封信,联想到你最近的种种行径,又岂会对你完全相信你?必然会扣押你的妻女、九族,然后等着你回去,严刑拷打,百般拷问,宁杀错,勿放过!此时其一!”
房龄身子一颤,不由得疑惑起来,眸子中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般执拗的神情。
陈小九又道:“其二,就算定南王百分百的相信你,你也无法幸免于难,要知道,兵强马壮之时,在枭雄眼中,你就是那居功自傲、恃才放旷、目中无人的老不死。”
“你的地位能和吴桐比吗?未来继承定南王位子的人是吴桐,房先生这样功高震主的存在,只会让吴桐失去对王位的掌控权。”
陈小九说到此处,情不自禁的笑了一下,“说句不好听的大实话,房先生除了指手画脚,你还会些什么呢?太平盛世,只要用人才治理朝廷就够了,旷世奇才通通都要杀掉,因为那是篡夺权威的最有利的竞争者。”
房龄悚然动容,决然没想到陈小九会得这么深远,但听他分析起来,似乎又很有道理。
陈小九接着恐吓道:“定南王没有对你动手,一直倚重你,那是因为定南王身体康健,一时半刻轮不到吴桐即位,自然没有将之视为燃眉之急,又或者他虽然想除掉你,但又苦于没有理想的借口,无法实施。”
“但现在已然不同了,只要这封书信在手,就会给定南王杀你的充足理由,藉此,给你钉上一个反叛的罪名,既能除掉心腹大患,又能以儆效尤,何乐而不为呢?所以,房先生,你醒悟吧!”
陈小九的一席话,让所有人陷入了沉默之中,叶吟风心事重重,眉宇之间有着深深的忧虑,心中却想着:只要老皇帝不死,自己何尝不是另一个房龄?这就是旷世奇才的宿命啊!
小白公子了陈小九一眼,又低下了头,心中却打起了震天鼓:小九说这番话,却让我听着,难道是要转告给我那老不死的父皇吗?
房龄捂着脸,蹙眉深思良久,方才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一字一顿道:“我不相信定南王会是这种人!我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又被人伦的事情来,陈大人,这不过是你拉拢我的手段,我……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你的。”
“什么?你不相信我吗?”
陈小九道:“难道你为了你心中的执拗,为了你对定南王的信任,不怕你的妻儿老小,因此而深陷牢笼吗?”
房龄道:“我不信!定南王不会那样对我的,我对他有再造之恩!他岂会那么无情?”
“房先生,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陈小九心中失望之极,“那要怎么样,房先生才会相信我的判断呢?”
房龄道:“除非陈大人可以证明给我!只要定南王真的那么绝情,我就倒戈,反出福建,投降大燕!当然,陈大人前提是要保证我的家人绝对的安全,绝对不能受到一丝的伤害!我那三十二房姨太太,个个可都是我的心头肉啊。”
“房先生之忠勇,让我敬佩!”陈小九重重的叹口气,苦笑道:“房先生可真会给我出难题啊!不过,此事虽然难办,但怎么会难住我陈小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