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却立时反对道:“合肥乃我江北重镇,是我们进取淮南徐州的前进据点,若是就这么弃了,我们就要永远被锁在江东一隅之地,还怎么进图天下!”
“周都督难道还没有看清眼下的局势吗,以我们现在的兵马数量,能守住江东一隅就不错了,哪里还来的多余兵马守住合肥,更别提什么进图天下!”
事关重大,徐庶也不给周瑜面子,厉声反驳。
周瑜也恼了,厉声道:“你目光实在太过短浅,岂能因眼前的小小挫折,就不为将来设想!”
“我们首先得守住现在,才有资本谈将来!”徐庶也不退让,针锋相对。
“怎么守不住了!”周瑜一指西面,“刘备已率益州大军出川,正直奔荆州,只要我们能守住濡须口个把月,苏贼必定得回师去救荆州,到时候我们再尾随跟进,便能收复失地,重新恢复版图,甚至还能跟刘备东西夹击,瓜分了荆州!”
顿了一顿,周瑜又一指江北,“若是我们听了你的提议,弃了合肥,他日主公还怎么向北拓展版图,难道你要让主公去跟刘备再争夺荆州,自相残杀不成?”
徐庶身形一震,被周瑜问的哑口无言,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惊讶,似乎没料到这位九奇之一的玉蛟,竟然会想到这么远的地步。
若论战略,他不得不承认,周瑜确实在他之上。
徐庶脸上的激亢渐渐渐肖失,无奈的一声苦叹:“周都督所考虑的确实是长远,但现在的问题却是,我们有能力守得住濡须口吗?”
孙策看向了周瑜,那眼神分明跟徐庶有同样的疑问。
周瑜却道:“我们手中还有近三万兵马,合肥城程老将军那里也两万兵马,抽调出来一万人马还是可以的,再想办法从江东紧急拼凑拼凑,勉强应该能凑个一两万人这样集中在濡须口的兵力,就能达到近六万人,以这样的兵力,难道还不能跟苏贼一战吗?”
孙策眼眸一亮。
他本来是感觉兵力不足,没有信心同时守住濡须口和合肥一线,便被周瑜这么一计算,却又发现他还是有点家底的。
虽然这些拼凑出来的兵马,远不及原有的老兵精锐,但如果是只守不战的话,应该还勉强够用。
孙策踱步于坞壁上,陷入了权衡之中。
周瑜和徐庶都不敢再说话,毕竟现在到了抉择之时,关系到江东生死存亡,这种情况下,也只有孙策这个主公才能拿主意。
沉吟良久后,孙策深吸一口气,摆手道:“就依公瑾之计,即刻拼凑人马,坚守濡须坞。”
徐庶摇头一声暗叹。
周瑜却松了一口气,便拱手道:“主公英明,这样吧,濡须坞就由我来守,主公可先回建业,一者可抽调兵马,二者也可稳定后方人心。”
“不,你回建业辅佐仲谋坐镇,我来亲自守濡须坞!”孙策却毅然驳回了周瑜。
徐庶吃了一惊,立时道:“主公身系重大,若是一旦濡须坞有失,主公岂不是要被隔绝在江北!?”
周瑜也急道:“元直言之有理,伯符啊,还是让我来守濡须坞吧。”
孙策却一摆手,决然道:“能否守住濡须坞,关系到我江东生死存亡,这一仗必须由我来打!就算我回了建业,濡须坞守住自然无事,若是失陷了,我在哪里还有什么区别吗?”
周瑜默然,徐庶也默然。
孙策说的没错,濡须坞若是失了,苏哲大军便能轻易攻下采石,进围建业。
那个时候,整个江东已无兵可用,无险可守,他孙策的灭亡可以说已成定局,就算侥幸逃过一劫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早亡晚亡的区别而已。
孙策见他二人再无反对,便深吸一口气,傲然道:“尔等都打起精神来,别忘了,我们还有刘备这个关键的援手,我就不住我守不住苏哲被迫撤兵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