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山长,你这么厉害?”童玉锦仿佛很吃惊的样子笑道。
“要不怎么为人师表?”程山长老小孩般得瑟了一下。
余乐阳和佟新仪偷偷吐了吐舌头,这还是严厉的山长大人吗?
童玉锦大乐,竖起大拇指,“厉害!”
程山长笑道,“林山长、国公爷你们俩人就跟我一道吧,算是尽地主之宜!”
“行,我们今天就沾你的光!”开国公高兴了,不要自己费神了。
于文庭摇头笑道,“看来,我只能干我的老本行了!”
“老本行?”林山长好奇的问道。
“算命,顺便代写家书!”于文庭笑道。
“可你没纸笔啊!”萧云轩不解的问道。
于文庭笑道:“这个老夫已经想到办法了!”
“到底是先生,厉害!”萧云轩拱手赞道,他自己还没想到办法呢。
“单先生和方大人呢?”童玉锦问道。
单腾摇头:“我们两个还没想到!”
“努力哟!”
“努力!”单腾苦笑一下。
程山长感兴趣的问道,“不知候爷和夫人会怎么赚银子?”
“已经有主意了!”童玉锦笑道。
“能否透露一二?”
“这个等等你们就知道了!”童玉锦笑道,“各位,那我们就离开客栈,各尽所能过好这一天吧!”
成年人觉得好玩,年轻人又觉得好玩,又有压力,一群人既好奇又感兴趣的上了街市,拿着一文钱找着最能填一天肚子的粮食。
一行人在街市上晃荡了一圈,差不多到了街尽头,个个你看我,我看你,相视一笑,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童家安最小,看着一文钱,赶紧到早市铺子里买了一个烧饼,放在怀里,准备等最饿的时候吃。
佟新义见童家安这样,他也连忙买了一个烧饼放在怀里,等最饿的时候吃。
余乐阳看着一文钱,抿嘴想了一会儿,快速的往市集走去,大家都好奇的跟了上去,只见余乐阳掀起袍角,对市集门口坐在那里的中年人说了什么,中年人看了他一眼,他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中年人给了一支筹子给他,他拿着筹子进了市集,不会儿,扛着麻袋出来了,原来,他是去做苦力了。
可以说一边做生意,一边学习的余乐阳为大家开了一个好头,他放下读书的架子,放下文人的酸腐气,脚踏实地的挣铜子吃饭。
程山长欣赏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孩子一直自己赚银子养活自己,他第一个找事做,我不意外。”
方大人点评说道,“这孩子能屈能伸,将来可堪大用!”
其他年轻人听完后,若有所思,方秉良等人问道,“我们要不要去做?”
“打死我我也不去!”夏八郎大叫。
夏七郎、萧云轩、方秉良、程佑彬等人相互看了看,虽没说话,但也没有去的意思,让他们这些贵族子弟做苦力,他们拉不下这个面子。
童家书点了点头:“此方法可行!”说完后也跟着余乐阳进去扛东西了。
佟新义挠了挠头,想了想,突然笑道,“我知道哪里可赚铜子了!”
看着佟新义往边上拐去,方秉良等人也好奇,跟了上去,原来他帮河道运货的人记货数去了。
方秉良对夏七郎和夏八郎说道,“你们做什么去赚铜子买吃的?”
夏七郎摇了摇头,市井里的行当,他不懂。
方秉良叹了口气,“我有个行当想试试!”
“什么?”
“帮人测字!”
“啊……”
方秉良说道:“小时候跟我们家门口的江湖术士学过,你们赶紧想办法吧,我就在市集闹市口蹲着了!”
“蹲着就行了?”夏七郎不解的问道。
“当然不行!”方秉良蹲着,不声不吭,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对路过的一个人说道,“大哥,看你印堂发红,最近有财运啊!”
“啊,真的呀,还真是被你说中了,再帮我算算……”
被叫住人的感兴趣的停下,然后蹲下来两眼殷殷的看向方秉良。
……
“这也行?”萧云轩无语了,看向程佑彬,“你准备做什么?”
从容淡定的程佑彬摇了摇头,“还没想到!”
“要不你跟我一样,帮人代写家书?”萧云轩问道。
“这……”程佑彬看向于先生。
于先生笑道,“无妨,你们做你们的,我换到镇上另一头,跟你们不起冲突!”
“哦!”程佑彬和萧云轩两个蹲到方秉良身边,等待着机会。
现在就剩夏家兄弟了,夏八郎见大家都看他,眨了一跟,“我跟小安一样,买个烧饼吃一天。”说完后咚咚跑到早食铺子买了一个烧饼吃起来,眼见的功夫,吃了一半了。
童玉锦耸了一下肩,见这个小胖子还在吃,提醒着,“一天哟,现在就吃完,中午、晚上,可是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吃到东西,如果今天违规,明天一天又没东西吃,你不省着点?”
“啊……”夏八郎停下了嘴,看了看还有小半个的烧饼,叹了口气捏在怀里,说老实话,昨天爬山,高强度的体能消耗,让他昨天晚上没味口吃东西,而今天早上能吃掉一头小猪,几口烧饼,根本不顶用,他的肚子现在已经开始呱呱叫了。
程山长等人在半个时辰内,看到了年轻人面对问题时,不同的处事态度,他发现孙子根本没有放下优越家境和读书人的酸劲,放不下这自尊,大孙子今天可能吃不饱了,低下头苦涩一笑,也好,也许在饿中他能明白自尊、生存是怎么一回事?
程山长对夏琰拱了拱手,“孩子们都已经行动起了,老夫也要去了!”
夏琰抬了一下手:“山长请——”
程山长带着老个老友,朝小镇郊区走去。
“程山长这是……”开国公好奇的问道。
程山长说道:“四月天气回暖,小溪里有鱼,虾,我们抓起鱼虾到镇上换铜子买两碗面吧,这一天也算能过去了!”
“你会抓鱼?”开国公惊奇的问道。
“闲来无事,经常会做!”程山笑道。
林山长笑道,“程山长倒是有情趣啊!”
“看吧,这情趣关键时刻还能吃上饭!”
“哈哈……”林山长听后会意大笑。
三个老头,到了溪流边,等露水退去,太阳高高升起时,掀起外袍,挽起裤脚,说是抓鱼,不如说是一场踏青,倒也有意思。
太阳已经很高了,快要到中午时间,各人情况怎么样了呢?
还有我们夏小候爷夫妇,他们准备做什么呢?
快要到中午了,夏琰在客栈换好了衣服,磨磨噌噌就是不肯出来,不时的拎一下衣领,或是拉拉袖子,或是偷偷瞄一眼童玉锦,就是不出房间门。
童玉锦急了:“夏琰,你还出不出去,再不出去,没银子吃午餐了!”
“这……这成何体统……”夏琰看着自己的装扮说道。
“挺好呀!”童玉锦看着夏琰不厚道的笑了,一副走江湖的打扮,短打短褐,由玉树临风的公子哥变成了江湖帅小哥,平民装扮冲淡了他貌美如花的容颜,使他有了人间烟火味,挺好的!
“我觉得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赚银子?”夏琰想了想说道。
“我觉得此法挺好!”童玉锦不想,她觉得这样挺好玩的。
“锦儿,这……不大好吧!”
“挺好的!”童玉锦笑道,“一个完美、刻板的小候爷,以平民的姿态融入以民间,多有人情味!”
夏琰呼了一口气,“那好吧!”
童玉锦见夏琰终于过了自己心里这一关,高兴挽着夏小候爷的胳膊出了门,两人找到了闹市口。
方秉良、程佑彬、萧云轩等三人仍然蹲在哪里,帮人测字代写书信,可是自从第一单生意过后,再也没有生意让门,也不是没有生意,其间也有代写书信的,可是他们没有纸和笔,眼睁睁的看着生意溜走,三人手中一人一文,再加上第一单生意,有近十文了。
方秉良在生活方面比较有经验,对程佑彬说道,“我到笔墨铺子看看能不能赊到笔墨!”
“只卖不赊吧!”程佑彬说道。
方秉良想了一下,“那我就借铺子老板用过的秃笔,试试行不行?”
“哦!”
方秉良刚准备起身去笔墨铺子,看到了夏琰夫妇,惊讶的叫道,“我是不是眼花了?”
“怎么啦?”
程佑彬站起来,顺着方秉良的目光看过去,“好像是候爷和夫人!”
“天啊,他们这是准备干什么!”萧云轩叫道。
“好像……好像江湖卖艺的!”程佑彬说道。
不错,三个小子说对了,他们夫妇两人准备江湖卖艺。
方秉良和程佑彬大吃一惊,“候爷难道准备让人弹劾?”
咦,这是怎么回事?
这就不得不说说古代官员的仪容肃纪,古时,除了明文规定有哪些人不得参加科举以外,对参加科举人的仪容也有要求,最基本的是五官端正,体态健康,举个简单的例子,前几年有个古装剧,叫什么宰相刘罗锅,在历史中,这绝对是不可能发生的,一个罗锅是进不了官场的,据学者考据,宰相刘镛绝不是什么罗锅,他出生书香门第及门阀大家,在为官和书法上极有成就,他完全被电视剧艺术化了,大家不必认真。
再者,等及第为官后,对仪表、仪态,有着明文规定,除了举止庄重,进退有礼,执事谨敬以外,对衣着容貌、行为举止、言语辞令有着明文规定,冠必正,纽必结,袜与履,俱紧切,是仪表最基本的要求,小候爷今天江湖卖艺打扮违备了最基本的官仪,至于说接下来在街市上像江湖卖艺的耍一通,那就更不行了,‘君子不重则不威’一个官员举止轻浮怎么能立威呢,要处处合乎礼仪规范。
童玉锦看了很多书,按道理她应当知道的,但是今天的童玉锦太兴奋了,忽略或是直接就忘记了这码事。
夏琰除了心理上接受不了这种当猴耍的事,当然知道自己有可能被人弹劾,不知为何,他想被人弹劾,所以别扭过后,我们的夏小候爷和童玉锦组成夫妻江湖二人组。
童玉锦穿着粗布麻衣,酝酿了一下情绪,抱着拳头叫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我们夫妇二人因故今天来贵地小露一手,有铜子的扔个铜子,没铜子的大家来捧个场,全当交个朋友了!”
夏琰一边好笑的看着童玉锦叫唤,一边犹豫了一会儿,拿起手中的棒子当枪耍,演了一套上阵杀敌的花枪式,先不说小候爷棒当枪耍得怎么样,但是小候爷的容貌,那就足够吸引人眼球了。
人群很快如潮水般拥过来,当中包括方秉良等,当然还有凑热闹的赵郡王。
赵之仪跟着带路的下人挤进了人群,看着江湖打扮的夫妇二人,还真不错,还真有点江湖卖艺的味道,不过他终于见到了传说中夏琰自创的杀敌花枪式,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街市耍给众人看,紧眯着眼,有点意思啊。
众人见夏琰的枪耍得嚯嚯生风,都忍不住喝彩,懂行的看门道,不懂的看热闹。
人群中有真正走江湖的,见夏琰的枪耍得如些精狠威猛,赞不绝口,一个粗大汉说道:“这年轻人绝对在军队呆过!”
“何以见得?”
“这扎马步的姿态只有军人常年累月的锻炼才能有这个火候!”
“原来如此!”
“这小生的枪法也不是耍花腔,绝对是真材实料!”
“我们看不出来!”
“那是自然,我是走镖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边上一个老者捋着胡须说道,“不仅如此,老夫见此人肤白质嫩,没经过风霜,绝对是门阀大家公子!”
“啊,怪不得看起来仙气这么足,原来竟是大族公子!”
“不知为何要在街头卖艺?”
“就是,好生奇怪!”
不管众人如何奇怪,但是喝彩声不断,在喝彩声中,童玉锦拿着借来的盘子收表演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