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采用了反问方式,让人听上去觉得有些道理。法理斯言语上的小花招并没逃过Caster的观察力。
“谁启动小圣杯,对我而言毫无关系。选中你的儿子埃米德作为计划的对象,也是出于我的考量。他是个聪明人,有理想的人,普通人中少有的魔术天才。他或许能正确使用小圣杯。”
“不,我的儿子达不到您的期待,我们塞法第尔家族已经偏离魔道太长时间了,从最初先祖离开意大利开始。时至今日,塞法第尔家族能得到埃米德这样的魔术师后代已经是万幸,未来的子嗣大概都会是阿迪尔这类只能触及魔术知识皮毛门外汉。”
Caster听到这里懂了法理斯的目的,无论经历了多少常人无法做到的事件,魔术师究竟是魔术师,哪怕明知道已经离抵达根源的理念越来越远,魔术师也会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孩子身上,而当这份希望无法传承时,先前全部传递而来的希望将转化为可怕的命运之力,重压在最后一人身上。
一个选择,继续传承还是消亡。无论选择哪一个都需要那人做出巨大的挣扎。
“如果埃米德真的是能传承你们塞法第尔家族的魔术师,赐予他奇迹的圣杯力量并不为过。但如果他不能,你的另一个孩子阿迪尔将把一个普通的塞法第尔家族延续下去?你的要求,我可以满足你,并且与我的计划完全不冲突。”Caster曾经在意大利和法国生活时期也见证过很多魔道家族的没落,并不是所有家族传承九代都能当做一件荣耀的事情挂在自己的胸前。更多的魔术师不得不面对家族的没落,血脉的稀薄,很多人在那样的压力下选择了不该选择的错误道路。
“我相信圣杯试探你的两个孩子是最适合的方式,并以此决定他们的命运,一个家族的命运。如何?”
Caster的睿智超出了法理斯的设想,原本他只想着构筑完美的谎言骗过Caster,结果他心中的所求全被Caster探知,并给予了恰当的方式。
“我想不出拒绝您,拒绝您的计划的理由。”法理斯以最恭敬的姿态叩拜,表达他对Caster的服从。
“可是因为我的关系,你的儿媳们与孙子们都死了。埃米德因为我的设计,失去了许多亲人。”
“魔术师家族内除了传承者,其他人都是多余的,随时可以献祭或舍弃的无用物,埃米德的孩子也不过是些连阿迪尔的魔术天赋都没有的垃圾。死了就死了,与整个塞法第尔家族的传承大业相比,这些人的死活无足轻重,如果他们的死能让埃米德摆脱多余的情感,反倒是有利的事情。”
正统魔术师。这是Caster通过与法理斯几次接触后得到的印象,Caster欣赏这类为了抵达根源使劲浑身解数的平庸之人,至少他们还会向着普通人达不到的远方前行,而不是如更多更加平庸的人,把一生宝贵的时间放在无意义的事情上。例如追求和平、寻求拯救世界。不会为自己考虑的人,充其量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连自己有几斤几两都没明白,妄图主宰全世界人的命运。
“你如果只能在一个儿子身上压赌注,你会选择谁?”
“当然是埃米德。阿迪尔从他出生起就只有一个任务,那便是作为一道后手。万一埃米德没能挽救塞法第尔家族,有他带领家族苟存下去,直到未来的某天能诞生一个再次踏上寻求根源道路的魔术师。我没理由相信更加渺茫的未来,只能寄希望还没做足准备的埃米德能成功。”
法理斯回答得异常坚定,他在提起埃米德时,脸上的表情是一位父亲应有的骄傲。即便埃米德在更高层级的魔术界人物眼里算不上什么天才,可埃米德是塞法第尔家族传承至今少有的天才魔术师。
“我不能让你和你的儿子们见面,你有什么要求,我会考虑的。”Caster无法相信秦桧、西庇阿那类无牵挂的人,法理斯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复活魔术使用地非常有价值。所谓复活,能让被复活者达成未完的愿望,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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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随后赶去的埃米德得到了加百丽交还的小圣杯,加百丽履行了她的承诺,虽然她担心小圣杯内存在不正常的魔力,但为了达成之前的约定,她果断将小圣杯丢到了埃米德怀里。
埃米德欣喜之余,同步飞行于直升机外的加百丽悄然消失,加百丽不会在乎人类看重的事情。小圣杯也好、直升机也罢都是人类的制造物,在神明面前属于难易度差不多的玩具。
“返航,还有很多重建与情报工作留着我完成。我的弟弟,我暂时会休息两天,那段时间圣杯战争靠你自己去安排计策。”
埃米德从接到小圣杯后就双手捧着,生怕掉落损坏。短时间经历如此多的变故,埃米德的变化没逃过阿迪尔的眼睛,如果换成正常魔术师思维的御主,现在肯定担心埃米德会抢夺令咒。埃米德隐约表示出来的对圣杯的迫切追求,已经超出了正常范畴。
“哥哥,我觉得你太执着于小圣杯,抵达根源这类愿望小圣杯能做到吗?”阿迪尔没有这类愿望,他只会乞求巴勒斯坦国的完整与和平。如果小圣杯能够实现,他并不介意放弃大圣杯的夺取,但从之前埃米德描述的困难程度而言,只靠小圣杯并不能实现这类极大范围的奇迹魔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