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有点理解阿迪尔的父亲为何在复活后,想要杀死阿迪尔。那位父亲可能一眼看出了毫无魔术修习价值的次子,对家族抵达根源的悲愿起不到任何帮助,反倒会拖累被家族托付希望的长子。
魔术阵中央一样的黑暗力量以更快的速度从此泄露。阿迪尔与Saber一同往耶路撒冷城方向移动,除了相信身份不明的人造人会提供协助,Assassin加百丽会出手挽救世界,阿迪尔想不到其他方式为自己的作为负责。
人类本不该改变神明决定的事情,即便存在奇迹般的可能性,也只会向着人类不可知的深渊坠落。人类的力量与智慧过于渺小,如果没有加百丽为阿迪尔证明所作所为的正确性,他承受不住因自己间接引发“恶魔”降临的大灾难事实。
“阿迪尔,你觉得你做错了?”
Saber一直都观察着阿迪尔的变化,自从阿迪尔以一人之力杀死距离圣杯最近距离的库奥斯,她就发觉了得胜而归的阿迪尔变得成熟了些。类似战场上对死亡有了直观理解的士兵,褪去幼稚的理想,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承担起所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有Saber跟随在身边,阿迪尔从迎战库奥斯起压抑着的痛苦才没继续堆积,至少自己还有Saber,有人能为他承担一部分自己无力承担的责任。连他自己都觉得换位思考,绝不会为了御主去打一场绝不可能赢的战斗。
很快不可名状的异世界“恶魔”们将从后方向着同样的目的地进发,不知道具体多少数量,不知道具体每个个体有多强,但从人造人的言语中可以推断出,没有从者的力量,很难与之较量。而数量上将达到能让Assassin棘手的程度。
“我……不知道。就在目睹了圣杯的变化后,才发觉我犯下了大罪。如果我没有阻止我哥哥借用圣杯的力量消除战争概念,这场灾难大概率不会降临。神明为我们人类选择了最佳选项,而我却选了我的视角下正确的选择。居然还成功了。”
没有了车辆,仅靠徒步行走,两者的速度并不快。Saber的魔力有效,阿迪尔则即便想用魔术加快脚程,也想不出自己学会的几个魔术中存在这种类型。
“不行啊!阿迪尔,你难道并未设计明确的作战计划就决定与Lancer组分头行动?”
被Saber一问,阿迪尔爽快地承认了。他在人造人的介绍下,只想到由实力更强的Lancer组协同Caster组守护大圣杯本体很稳妥,而自己一方能拖延多久就多久,后续靠加百丽出手拯救众人。人造人携带小圣杯去耶路撒冷有办法减缓灾难降临的速度,自然不会拒绝对方的援助。在无法解决的大灾难面前,各自做到最好应该是正确的做法。
“你的计划大体上没问题。但你没想过在哪里伏击追来的‘恶魔’?我们在‘恶魔’抵达前不派出使魔侦查?你光是听那个人造人描述,就吓得自认为绝不能与‘恶魔’战斗?你对具体怎么作战还很陌生。像你这样制定的计划只是粗看上去有价值,实际使用依旧需要填补上具体作战方案。”
“能不与它们正面对抗……”
阿迪尔还想解释,但精通战法的Saber拉住阿迪尔,让他回头看。
“战场上像你这样的撤退,根本不可能活着退守到下一座城池。你能不能召唤使魔?情报是发生战斗前最重要的资源。”
看到阿迪尔摇头的样子,Saber并不意外。她从一开始就做好了为御主牺牲的准备,只是自己一方毫无抵抗地就被杀死,她不接受。
以她的判断,为自己和Master争取一个体面的战死结果,是现在能做的最优选择。毕竟自己的御主善良到让竞争对手去了生还几率大得多的另一条路。
强烈的对此世恶意以纯黑色的物质形式正式降临,Saber以从者的视力也看不清视线尽头的魔术阵中究竟“诞生”了什么样的怪物,但以直感所得,绝不是可以靠自己力量轻易战争的怪物。
“先在此处路口设置魔术陷阱,之后继续向城市移动。无法靠使魔得到情报,能靠陷阱机关得到情报也就弥补了我们的弱势。”
“可我……对这类魔术不是很精通。”
“不需要有多少杀伤力,只要能获得敌人踩中陷阱后的魔力反馈信息即可。得到敌人的速度、重量、体型,甚至能否发现魔术陷阱等等情报。”
“可……我做不到你说的程度,类似步兵地雷杀伤力的魔术陷阱我还是能做到的,只是感知到反馈信息,以我的魔术能力没可能实现。”
Saber记得生前故土的神秘侧人士可以用这种方式装出一副料事如神的模样,在军队里摆弄。她压根没指望阿迪尔设置的魔术陷阱能起到杀伤作用。
“不必勉强,根据‘恶魔’的行进速度,我们再决定何时伏击阻缓它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