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终有一日会用得到。”
孟扶摇看着他笔直的身影消失在一树浅樱中,不知道是叹息好还是蒙头跑路好,她咬着嘴唇看长孙无极,战北野和宗越因为她,用不同的方式同时对他责备发难,她不知道长孙无极此刻是什么心情。
长孙无极依旧没有发作,只是脸色有点白,他神色复杂,眼眸里有些奇怪的情绪在翻动,却并不看战北野悍然挑衅的冷笑眼光。
很久以后,他有点疲倦的向后一仰,低低道,“战兄,你骂得对,此事是我思虑不周,扶摇若为此怪我,也是我咎由自取。”
他语气中的落寞听得孟扶摇心中一颤,突然想起睡醒之前他所说的那句引起她疑问的话,隐约觉得此中有隐情,然而此时实在不是询问的时辰,她只恨不得在地上打两个洞,把战北野和长孙无极各埋一个,省得天雷撞上地火,累及她遭殃。
不想殃还没遭完。
战北野突然大步过来,将玉佩往孟扶摇面前一递,一直递到她眼前,道,“扶摇,话说到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掩藏的,我便直接问你,这玉佩,你收不收?”
孟扶摇愣在那里。
长孙无极转头,向她看来。
品质高贵的极品羊脂玉佩,玉质晶莹毫无杂质,像是一泊凝固的水,雕刻着苍龙在野的图腾,一个气势凌然的战字镂刻正中,铁画银钩,尊贵无伦。
战北野的掌心伸出去,就好像不打算再收回的模样,他看着孟扶摇,神情坚定而灼热。
孟扶摇盯着那色泽清凉的玉,却像看进了一团燥热的火,那火钻进她心底,烧得她不知自处,这真是尴尬而为难的时刻,收,不能;不收,她又不忍伤害战北野的自尊,毕竟这不是两人私下相处,狠狠心也就拒绝了,长孙无极还在,不收不仅令战北野更加受伤,也会导致新一轮的误会。
孟扶摇发觉自己,杀人使坏的时候挺狠,人家对她不好报复起来也狠,但人家如果对自己好,她便受了良心的束缚,束手束脚的施展不开,真是个憋屈性子。
唉,可不可以现在昏倒呢?太假了吧?
她眼珠子乱转,想了足足有一个世纪,最后狠狠心,妈的,不收,就在这里说明了,谁的都不收!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犹犹豫豫,岂不害了战北野一辈子,他这样的人物,他的步伐和眼光都应在五洲大陆整个天下,而不该在她身上蹉跎时间。
孟扶摇抬起头,咬咬牙,正要说话,身边却突然伸出一只手,将那玉佩接了过去。
长孙无极!
孟扶摇脑子嗡的一声,顿时混乱了,她愕然抬头看长孙无极,战北野已经怒道,“你接这个什么意思?”
“战兄,”长孙无极淡淡笑道,“何必为难扶摇?男儿争取女子的心,不是你递了我收了这么简单的,正如我从未视扶摇为我个人所有的禁脔一般,阁下也应当给她选择与接受的自由。”
“我有说过不给她这个自由么?”战北野冷笑,“长孙无极你不要句句暗含挑拨,孟扶摇你也不必为难怕在这里拂了我面子,我说过我不放弃,那就不会因为你拒绝而从此消失。”
“既然王爷注定不放弃,那么要这块玉何用?”长孙无极微笑,“我没有挑拨的意思,我收下这块玉,也绝不代表扶摇的意思,我这样做,只是告诉你,这是我和你之间的战争,应该让扶摇置身事外,我们需要做的,不是逼迫她选谁,而是让她自己在长久的时间考验中,决定最终去接受谁。”
战北野默然,目光深思的看着对面含笑侃侃而言的男子——扶摇的心,明明偏向长孙无极,他这个胜者却没有趁机摆出占有者的姿态,反而向后退了一步,愿意和他公平竞争,这一步退得何其大度何其漂亮,既没让孟扶摇觉得被他嫌弃,又解脱了她因为善良而导致的为难,更有意无意的表白了自己,刚才如果是他战北野感动了孟扶摇,现在就该换他长孙无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