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崔薇抿了抿唇。
“你信吗?”陆央问。
崔薇摇头:“不信。”
“去吧。”
崔薇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他说的话,她不信,那自然没必要再多交谈。
不止如此,崔薇更确定那个人是他。
出了门,崔薇一眼就看到了流霜。
他站在台阶下,正给花池里的花草浇水。
下着雨浇花?这是要把花浇死啊!
更何况,水壶出水的量明显多于平时的量,这是生气了啊。
他向来爱护花草树木,之前因为浇水过多把一棵花浇死了,所以,他平日里浇花也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浇多了。
这次竟连水流都没有控制,定是生气了。
“就算不知道怎么对付她,也不要用自己的花草出气吧,回头再把花浇死了你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流霜停手,抿唇看着崔薇:“你不觉得憋屈吗?”
是很憋屈,被人跑到自家地盘闹了一阵,自己没能找回场子,还拿人家毫无办法,别提多憋屈了。
换作以前,穿越之前她一定早就忍不了了,但是现在,来到了西沉界之后,她发现自己的忍耐力大大增加,尤其是面对龙家的时候。
她知道陆央为什么不能对龙家动手。龙家毕竟是易洹山脉的领导者,如今大部分魔门之人已经躲进了深山老林,都躲藏在易洹山脉之中,正因为有龙家,他们不敢太过放肆,若是没有了龙家,易洹山脉单凭陆央一人一定无法遏制那些魔门之人。
他需要龙家帮他平衡势力,所以就不能对龙家动手。
龙潜显然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所以无畏无惧,根本不怕陆央。
“如果你真的憋屈的话,我倒是有个好办法。”崔薇压低了声音说。
流霜立刻来了精神:“什么办法?”
崔薇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流霜眼前一亮,喜浮于色,笑道:“你这招也太损了吧!”
你到底哪头的啊?
崔薇无语,翻了个白眼,转身要走。
“别走别走,我不是那个意思。”流霜急忙解释:“我这是夸你,真的!”
“你夸人的方式真特别。”崔薇不无讽刺的说。
流霜哈哈一笑:“别在意,别在意,我这就去。”
崔薇更无语了,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她撺掇他干坏事,急忙说:“你别胡说啊,我可没让你去!”
“知道了,是我自己要去的!”流霜一溜烟的跑了。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龙柒晚已经浑身湿透,她的脊背深深的弯着,几乎低到尘埃里,脸上满是水珠,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水。
她浑身透露着凄然和卑微,唯有一双玉手紧紧的握着透露出不甘心。
真不甘心,从小到大她从未受过这种委屈,更别提跪在雨里,淋个浑身湿透,这绝对是屈辱,是对她的侮辱。
是崔薇,绝对是崔薇!
那天出去她就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可她没发现人,就没放在心上,如今细想,绝对是崔薇暗中跟着她来着,否则怎么能发现她买了东西,甚至抓到了那个人。
只是奇怪的是,那个黑市分明是龙家的,可龙家怎么没得到消息,甚至没发现那个人的失踪?
如果龙家早发现了,她何至于这般作死。
难怪崔薇对她那么大敌意,只怕早就想到了自己会对她不利!那她……被幻境困住,难道是假的吗?装的?
越想越恨,龙柒晚恨不能冲过去再收拾崔薇一顿,尤其那隐隐作痛的臀部,分明在提醒她什么是屈辱!
“崔薇,我不会放过你,我迟早会让你生不如死!”龙柒晚咬着牙恨不能把崔薇塞嘴里,一口一口咬死,用牙齿磨死,总之,不能好死!
低垂的眉眼没能看到身后悄无声息行来的人。
忽的,她眼前一黑,尚未反应过来,就已经天旋地转,被人扛了起来。
她想反抗,身体却被人扛住,如同一块大木头一般动弹不得。
“是谁?救命,救命!”龙柒晚彻底慌了,急忙叫了起来,却不想刚刚发声,脖子却被人掐住,只听咔的一声脆响,龙柒晚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那声音……她的脖子啊,这是龙柒晚最后的念想,随即晕了过去。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他走的飞快,连隔雨的罩子都没有打开,不出片刻衣服已然湿透,变得湿答答的。
他的速度很快,在树林中飞快的奔跑着。
嗖嗖,沙沙。
树叶微微摇晃之间,一个人快速的冲出了树林,他背上背着一个麻袋,麻袋早已浸湿,隐约可见人形。
嗖,一道光芒一闪,他已经到了百里之外,葱翠之中,细雨之内,隐约可见一处高耸的楼阁,位于山顶之上,气势恢宏,如同空中楼阁一般梦幻。
沙沙雨声敲打着窗棂,书房中静谧的只有翻书的声音。
“你又给流霜出了什么坏主意?”他的声音出现的突兀,让崔薇精神一振。
她对着书架丢了个净尘术,嫣然笑道:“我哪有出什么坏主意?”
他抬眸看着崔薇,微笑,不言。
崔薇迎着他的目光,打净尘术的速慢了下来,片刻,她停了手:“我真没出什么坏主意,我只是让他把龙柒晚送回去而已。”
陆央眯了眯眼睛。
崔薇无奈,破罐子破摔:“好好好,我承认,我是说让他装麻袋扛回去!”
陆央挑眉:“果真大胆。”
崔薇一脸无辜。
“只是扛回去没想再揍她一顿出出气?”片刻,陆央又问。
崔薇一头黑线,她又不是女土匪,有那么暴力吗?
“当然没有!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暴力不讲理吗?”
陆央垂了眸,叹道:“那太遗憾了!”
唔?听他语气的确是很遗憾,想不到他竟这么暴力,哦不,他本就这么暴力,这才是她认识的陆央,之前那个没拦着龙潜的人一定是崔薇的错觉。
崔薇偷眼看了看陆央,抿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