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习的什么经法?”夕夜好奇得想作势凑近去观察林苏青,可是刚一迈步,他的耳朵动了动,便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窗户前,正要推开窗户。
“先别动。”林苏青声音平淡,神色也极为平静,似乎是在继续感知。
“哦。”夕夜应完,靠在窗户边上的墙上,对林苏青瞧了又瞧。
他感觉倘若继续问话的话,可能会打扰到林苏青,可是憋住不问的话又憋得委实难受。于是他特地将声音收得小之又小,保管林苏青能听见就行,自以为声音小些便不会干扰。
“我听说有一种心法,只要能做到心境澄明,直达空境,便能修得极强的感知力,莫非你习的正是这个?”
林苏青眼睛乍然一睁,夕夜亦是一惊,他们不约而同地感应到窗外有什么即将靠近!
间不容发之际,夕夜破窗而出,恰是截断了窗外那去者的去路。
只听见夕夜刚一出去就大叫一声——“啊呀!好老的妖怪!”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安敢在此乱放屁!”
林苏青的耳边嗡地一声震响,心跳陡然加速,狂跳不止。莫不是幻听?这声音……
“哇说话如此粗俗,是要被先生用戒尺打手心的。”夕夜饶有兴致地同那妖怪慢条斯理的辩驳着。
“小子!让开!”
“偏不让!碰上我是你几世修来的举世荣幸,你应当感恩戴德。否则你必然会后悔如今的不珍惜。”
“哼,你当自己是谁?!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还不快滚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声音……好生熟悉……
林苏青在听到第一句话时,便忍不住起身,而后更是忍不住快步走到了窗前,想瞧一瞧那声音的庐山真面目……可是,又不敢瞧。何止是不敢,更有些害怕。他害怕那声音真的是那位……如果真的是,不,不可能是,怎么可能是呢……
但脑子里、心里,乱成一锅沸腾的油水,滚烫四溅。
本来觉得不可能在这里遇见,也不可能是妖怪,可是那声音……实在是太像了,连那几个因为发不上去声调而显得嘶哑的发音都那般像……像极了。
林苏青如夕夜方才那样,背靠着窗边的墙壁,只需要一转身,一转身便能面向窗外,一转身便能看个一清二楚……
可是,可是他没有转身,他紧张的贴着墙面立着。心里慌乱如热锅上的蚂蚁——焦灼、煎熬、痛苦的挣扎、以及那难以置信却又忍不住去信的纠结……千思百虑恍如溃堤的洪水迅猛地涌上心头。
“倘若你能有幸留下一缕灵魄投去阴司的话,你就去问阎王吧!他会告诉你小爷爷我是谁!”夕夜颇有耐心地同那妖怪饶舌,一番戏谑言罢,他的声音倏然一冷。
“先让小爷爷我试试这道敕邪令!看这儿!”
夕夜猛如离弦之箭飞射而去。
“住手!”
林苏青不由自主地转身出现到窗户前冲夕夜喝止道。
他猛地一声喊出去,夕夜一个惊诧脚下霎时一滑,当场在那妖怪跟前摔了个大跟头。
嗵!
“啊呀!”
那妖怪愣了愣,原本气势汹汹要来夺命的,突然在面前摔了个四脚朝天,猜不透他们是在耍什么花招。于是将怀中偷来的奶娃子掩了掩,往后退了半步,以备随时逃走。
夕夜后背着地,摔得连连扶腰,好半天才坐起来,痛得龇牙咧嘴道:“小青青,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林苏青没顾上夕夜,而是一眼便怔在了那妖怪的脸上……震惊道——
“妈……?!”